宗政恪的目光便凝注于阵法之上,同时也看见画中人的那双眼睛里还有两个更细微更精致的阵法在不停旋转,闪烁着微光,神异十足。她心念一动,低声喃喃:“天潢血契。佑吾宗族;天潢血契,宗政不绝!”
话音刚落,强光大盛,宗政恪眯起眼。从眼缝之中看见,宗政子的画像上,那双神异似真人的双眼竟然从眼眶中脱落,蓦然直扑她的面门。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但仍然有两股灼热气息穿透了眼皮。覆盖在她眼珠之上,再直入头颅内部。刹时,宗政恪的头有如被重锤狠狠地击打了一下,疼得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
门外传来圆真大师关切声音:“师叔,您怎么了?”
宗政恪一只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撑住了墙,后背全是汗水,喘着气低声道:“无事,不用担心。”
眼睛像是被烟熏火燎了一般。难受至极。宗政恪紧咬牙关忍着,她有一种直觉,此番画像突然显出如此离奇神异的一面,于她而言,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不会是坏事。
片刻,烧灼感突兀消失,两只眼睛皆清凉舒适。宗政恪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地按了按眼珠,再慢慢地撩起眼皮。睫羽扑扇,眼里全是困惑。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摇摇头,宗政恪低叹一声。想记方才那一幕,她又急忙去看画像。耶?画中人的眼睛并没有消失,但不再是她所见的灵动的模样。
一时找不到答案。宗政恪将画卷起,仍然用带子系好。等祖父伤愈了,想必会告诉她,为何这幅原本应该挂在宗祠里的先祖画像,会被他随身带着。按她的想法,即便不挂在宗祠里。这幅画也应该送到京中大伯祖父那里,毕竟大伯祖父才是一族之长。
嗯?有人来了。宗政恪打开房门,却只看见圆真大师守在门外不远处。圆真大师急忙过来关切询问:“师叔,您无碍吧?”
方才从门缝一度透出异样的光亮来,她还听见宗政恪似乎痛哼出声,实在担忧。但她不敢冒然闯进去,唯恐扰了宗政恪的要事。此时她见宗政恪只是面色微显疲态,眼睛倒出奇的明亮,便放下心来。
宗政恪微微皱眉,以她如今的修为,若是有人来了,定然能听见声音。为何方才她明明感觉有人接近,开了门却不见人?
难道来者是修为胜过自己的先天武尊?方才微露行迹是故意的?等等!宗政恪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方才,她只是感觉到了应该有人过来,其实并没有听见来者发出的任何动静——包括脚步声和呼吸。
这……怎么回事?宗政恪脑子里转着念头,张望一番确实没有发现有人,这才移目去看圆真大师,嘴里回道:“我无碍……”
目光与圆真大师关切眼神相触,她脑中轰然一震,眼前景象错乱,黑的夜色竟然变成了灰蒙蒙的妖异冰冷颜色。恍惚中,她看见圆真大师正在与徐氏说着什么,大师脸上还露出欣喜笑容。
“师叔?师叔?您怎么了?”圆真大师被宗政恪直勾勾地盯着,居然打了个冷颤。这一刻,师叔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她的目光空洞无情,仿佛九天之上的神佛正冷冰冰地注视着地上的蝼蚁——圆真自己。
圆真的声音又将宗政恪唤回了现世,她猛地摇摇头,刚想说什么,灵敏的听觉告诉她,有人来了,这人的脚步轻盈但急促。
她不由自主看向院墙,很快,一缕光亮从院门外透射到院内地面,随后,徐氏提着灯笼匆匆赶来。
“姑娘,”徐氏喜气盈腮,忙忙给宗政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