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知可否拨冗?”
“现在?”李懿倒是好奇起来,素不相识的,裴四能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讲?
“几句话而已,不需太多时间。”裴君绍含笑,伸手向二楼虚引,“临淄王,还请赏个薄面。”
还真有这个自信!我若不给你面子,你能怎么的?李懿心头不爽,却越发想知道裴君绍找自己的用意。他冷哼一声,当先走向楼梯。裴君绍一笑,缓缓跟了过去。
轻风吹来,裴君绍低咳两声,脸颊浮出两团不正常的红。长途跋涉,令他孱弱的身体不堪负累,其实他这两天正好身有不适。徜若宗政恪无意参加小考,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来当这个劳什子评判的。
李懿听得咳声,回首看裴君绍一眼,淡淡道:“不知裴四少爷可听过一句话。”
裴君绍含笑道:“还请殿下赐教。”
李懿停下脚步。转身高高俯视裴君绍,低声道:“慧极必伤。这人啊,事儿想得多了,未免就多费心神。即便身子骨健朗。少不得也要耗尽心血,短福短寿。又何况是原本便身有隐疾之人呢?活得轻松自在一点才最好,清清静静地养着身体,方能福寿绵长。裴四少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乍一听。这话像是好话,劝人惜身惜福。可裴君绍仔细一啄磨,怎么就觉得有些不对味?这位临淄王殿下分明话里有话,是叫他少管闲事?
心里反复咀嚼李懿这些话的真实意思,裴君绍笑道:“多谢殿下关心,不才向来爱惜身子。纵然是具残躯,病弱已久,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李懿冷笑两声,重新上楼。二楼开阔,准备了许多小考用得上的东西。二人慢慢绕过那些物件。数番打量便了然于心,再将守在此处的仆役先打发下楼,寻了个视野开阔处说话。
时间紧急,裴君绍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不才听闻殿下乃天一真宗弟子,不知殿下能否见赐道号?”
他问这个干什么?李懿冷冷道:“本王为何要告诉你?”
“哦。是这样,”裴君绍不慌不忙道,“不才听说,数月前,鱼岩府来了一位神秘的道门高人。精擅炼丹之术,所炼灵丹竟能使人返老还童。不才心挂年迈的祖父祖母,极想寻到这位高人,替两位长辈求两颗丹药。”
“但没等不才寻到人。便听说高人不告而别。”他眼里带笑地看着李懿,慢慢道,“不才扼腕之极,便寻了几位曾经见过这高人的人来问话。依照他们的描述画下了高人的画像,想着按图寻人,再觅其踪迹求取灵丹。”
当时在鱼岩府。朱大猷举办的那场江边宴饮之上,多有人见过李懿。他那时只将那次的任务当作儿戏般的玩乐,便没有刻意去掩藏真容。没想到,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这个裴君绍,一瞧便是心眼多如筛之人,可要好生应对。李懿面色不变,依然维持那副高冷倨傲模样,漫不经心道:“山门常有药道人外出游历,偶尔也会到天幸国这偏远之地来。裴四少爷若真心求取灵丹,本王倒愿意成全,日后向宗门的药道人要几颗便是了。”
“那要多谢临淄王殿下了,只不过,”裴君绍摇摇头,叹道,“家中长辈听说此事后,将不才教训了一顿。狠骂不才人云亦云,这世上断然没有返老还童之事!譬如,鱼岩郡王服丹之时貌约四旬,但他死时,却依然还是老态龙钟的垂垂老朽。殿下,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