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美女的。”
陈政泽扯了下嘴角,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了,对沈昀所提的庆功宴不置可否。
沈昀揽着陈政泽的胳膊,循循善诱,“我泽哥,去呗,资管人都比较能喝,我一个人搞不定的。”
陈政泽嗤一声,“那就被灌。”
“我昨天刚喝吐,再被灌搞不好胃出血。”
说完,沈昀有些感慨地叹口气,对陈政泽的敬佩之意再次涌上来,他大三那年就开始游刃有余地面对刁难的甲方,在各个拉投资的饭桌上笑脸相迎每一位金主,还是顶着陈家太子爷的身份。
如今自己25岁,却还不能像20岁的陈政泽那样忍辱负重,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战上不顾一切的厮杀,说到底,还是没彻底放下面子。
但陈政泽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路,给了沈昀很大的勇气,不得不承认,陈政泽真的是一很棒的哥们,除了冷血和嘴欠。
沈昀好奇地看着陈政泽,实在想不通当年骄傲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何突发奇想地去做酒店生意,他再次问:“说说呗,当初为什么突然要做酒店生意?”
陈政泽从烟盒里敲了根烟,咬在齿尖,拢火点燃,“她说不喜欢住酒店。”
又不想要他给的家。
他只能尽量把各个城市的君季布置的,不让她那么讨厌,在她入住时,能有一个良好的睡眠,不至于被辗转反侧焦虑困扰。
少年的爱,是血肉横飞,也是每一次追寻。
沈昀听的云里雾里,“谁?”
陈政泽又吸了口烟,陷入自己烦躁的情绪里,入住记录显示,童夏一次也没住过君季。
就那么讨厌他吗,连他的酒店都避开。
请人吃饭,就应该让人吃喝都尽兴,沈昀索性打电话把一起创业的几个人叫过来了。
陈政泽瞥他一眼,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桌上的手机,抬脚往外走。
沈昀问:“你干什么去?”
“不是吃饭?”陈政泽有点不耐烦。
“哎哎,对对对,吃饭,感谢陈总赏脸。”沈昀麻溜地跟着陈政泽下去了。
包厢门被推开,乌泱泱地进来了五六个人,童夏见到陈政泽,呼吸一滞,脸颊不自觉地热了些。
陈政泽云淡风轻地看她一眼便移开视线,商业性地迎接严岑的恭维。
除了主位,其他座位几乎是随便坐的,童夏左侧一连坐着几个姑娘,右侧是陈政泽,即便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童夏依旧能闻到独属于他的气息,温热又冷冽。
童夏面前的酒盅里添满了白酒,刚敲定的合作,她不想因为几杯酒的事,影响后续合作的路,于是硬着头皮向陈政泽敬酒,“第一杯酒,感谢陈总搭线,为资管和明科提供了抵押物。”
“心意领了。”陈政泽没起身,伸手拿掉童夏手里的酒杯,慢条斯理地把酒并在自己的酒杯里,“但童小姐不能喝酒,为了后续的合作,保重好身体。”
在场的人呼吸都停了一瞬,用陈政泽挡酒,圈子里没有人有这个殊荣。
看童夏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
沈昀错愕问:“你们认识啊?”
陈政泽没吭声,举杯,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中,喝了一满杯酒。
童夏紧张地捏着裙摆,看陈政泽的眼神起了怯意,不知如何作答。
严岑搭在桌面上的手,慢慢地摩擦着酒杯,神色沉沉。
陈政泽把酒杯放在桌面上,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淡声:“昨晚在医院碰到了。”
并没有回答之前是否认识。
童夏在严岑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坐下,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茶。
这之后,饭桌上没人敢再敬童夏酒,刚刚陈政泽并酒的动作,意味着灌童夏就是灌陈政泽,没有人有那个胆去灌陈政泽这位冷面阎王爷。
今晚的陈政泽有些恶劣,和沈昀打配合,灌了严岑许多酒,严岑纵然看得出几分陈政泽的意图,但在陈政泽面前,他毕竟是低位,也不好佛陈政泽的面子,咬牙都喝了。
童夏紧张地看了好几次严岑,还拿手机给严岑发消息,问要不要去给他买点解酒药,或者找办公室主任来顶一顶。
她这一行为被陈政泽收进视线内。
再后来,陈政泽喝了许多酒,没人灌他,自愿的。
童夏假装上厕所,经过沈昀身边时,悄声说:“沈总,陈总不是胃疼吗?能那样喝酒吗?”
沈昀弹了弹烟灰,看一眼沉闷的陈政泽,无奈道:“他就这样,总是莫名其妙灌自己酒。”
童夏浑身上下忽地冷了下,像是淋到了那年藏市的第一场大学,她失神地往外走,脑海里思考着沈昀的话,总是莫名其妙灌自己酒,陈政泽,你站在我曾经想象的前途里了,但为什么不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