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把孩子往这送啊。惹下祸事以后老实了好几年,虽然小打小骂的也有,大抵师傅对徒弟也就这样,我们都以为他改了,怎么知道老毛病又犯了?”
“荣庆班的那个班主那天说的那些话,我揣摩着就会若点是非,何锦生可不是个有气量的,谁成想又拿下人发火做法。”
“我接到信再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何锦生手里拿着烟枪,看样子也是吓得够呛,他说‘我就打了他几下,哪知道这么不经打。””
“也怪那孩子多嘴,哪有背后议论师傅的,我听锦生说的,那孩子说‘你没看那老家伙和鄢少爷说话的时候神态,相当可笑。’你说,就锦生那性格,能不气吗?”
“锦生班摊上这档子事,前后乱成一团,跑了几个学戏的孩子,有个学武生的和那死了的孩子很亲厚,总想找锦生报仇,若不是秦司令保他,怕早被人下了黑手。”
锦生脾气不好,鄢容是知道的,那天晚上,明明记得自己出门前有那么一刻犹豫,如果他不走,或者第二天不去爬山,鄢容垂头闭目,用手捶胸“锦生,锦生啊。”人算不如天算,他谋划来谋划去,到底没谋划过命运。
鄢容打开首饰箱“这些都是给锦生的。他或许用得着。”
杨掌柜的狐疑的看了鄢容一眼,再看那箱子,满箱的点翠首饰,泡子、鬓簪、串联、顶花、偏凤、面花、压鬓、凤桃、八宝、耳坠子等等装了大大一个箱子,至少五六十件,都是纯银做底,光泽绚烂耀眼,显眼处还有个用猫眼做成的戒指。
杨掌柜的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再偷瞄鄢二少爷,虽没什么气色,阴沉沉的面孔着实吓人,再加上街坊面上流传的那些传闻,杨掌柜的也不敢伸手沾他油水。
“这些您留着吧,送他也没有用,他用不上的。走的时候秦司令什么行头都没让他带,说是,用不上了。锦生班,他也都托付给我照管了。”
“对了,那天锦生说要来府上看看您道个别什么的,都到门口了,听说您还没醒,秦司令便说要走,连看都没让他看一眼就走了,哎。对了,他托我送你样东西。”杨掌柜的送上本《西厢记》。
鄢容翻了翻,见里面没夹什么书信字条之类,不免失望一番。
杨掌柜的好心安慰“这戏本是他常看的,至爱之物。”
“他还说什么?”
“也没什么了。”
足足叹了半日的气,鄢容惆怅不已,还想着与锦生缠绵一生,而今只能天各一方。
鄢容躺在榻上,脸色灰败。昏昏沉沉想要睡去,一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何锦生还穿着睡衣裤,月白色的裤角上沾了茶渍,一地的碎瓷器,何锦生捏了烟膏子向他走来,“鄢容,你太欺负人了,我不活了,你也陪我一起死。”
他的锦生哭得梨花带雨,那神情却让人爱怜“好,好,我们一起死。”鄢容笑着任他往自己嘴边塞那东西,紧闭着牙关,不敢张口。
一时间又仿佛云祥刚回来时,在园子里穿行,渐行渐近来到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一笑,人面若桃花让人不忍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