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泽一只手支着脸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鸭鸭脑袋:“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分开行动,我让船队停泊在小渔村的码头,我去寻找牧羊兽人,你带人去抓捕走私者,我们在渔村码头汇合。”
颜醉微微蹙眉:“人手不够,新开的渊流银座需要留下滕二他们经营,不能跟我们回去。”
“随行护卫本就不多,你带着这么大一笔钱粮,那渔村又远离明珠城,万一被盗匪盯上怎么办?
“就算没有盗匪,那个洛特肯定怀疑我们在他的工坊搞了鬼,如今又跟死对头合作,说不定他会派人打击报复。船队需要护卫都留下来保护。”
沈轻泽抬眸看他:“那你怎么办?难不成单枪匹马去抓走私?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多势众……”
你又没挂。
颜醉眨了眨眼:“主祭大人这么关心我?”
沈轻泽住了嘴,只拿眼觑他。
颜醉:“说起来,那次在拍卖会上,为什么其他人都仿佛被你震慑住,动也不敢动,我倒没有感觉。”
沈轻泽挑起一边眉梢:“那是我的武技。我拉着你时,你就像我身体的一……”
“一什么?”颜醉一张俊脸瞬间在沈轻泽瞳孔中放大。
他默默把“部分”两个字咽了回去:“没什么。”
“哎呀。”颜醉重新靠回椅背上,修长的指尖轻轻戳着竹木鸭子朱红的鸭嘴。
“你说你这鸭子嘴巴怎么这么硬呢?”
沈轻泽突然觉得有被内涵到。
他无处安放的双手只好捧起了茶杯,轻咳一声道:“不用担心,你只管把人都带走,自然有人会保护我,还有这批钱粮。”
“谁?”
沈轻泽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碧绿的浮叶,低头啜一口,垂落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
颜醉看他细微勾动的嘴角,便知这家伙心里又开始打谁的坏主意了。
※※※
洛特少城主府邸。
书房烛火熄灭了几根,没有仆人敢进来添油。
“你是说,这个叫沈轻泽的兵器商人,其实是渊流城新上任的主祭?”洛特端坐在高背椅中,俯视着脚边跪着的福坦。
“而且,最近这几个月,从渊流城过来的铁矿煤矿都少了大半……也是因为此人?”
“你还说,这个姓沈,已经勾搭上了我那病鬼哥哥,买卖了大笔兵刃,还说他的病症能治好?”
洛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冰冷,福坦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唯唯诺诺点头道:
“……从渊流城私矿线人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安静至极的书房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低着头的福坦,被桌面上横扫而来的杯盏书籍砸了个劈头盖脸。
他吓了一跳,额头被砸出血,他也不敢伸手去碰,整个人都缩起来,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盛怒中的主人,再拿自己撒气。
满地狼藉中,洛特怒气冲冲走来走去,手里的蛇皮鞭将地上的茶具抽得粉碎,犹不解恨。
“你这个管事怎么当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福坦几乎趴伏在地上,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也不敢动弹,只不断以头抢地:“主人,再给我一机会!我一定想办法,替您出了这口恶气!”
※※※
按照沈轻泽的计划,商铺的诸事走上既定轨道以后,商队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回程,争取在冬天来临前,赶回渊流城。
除了金大,大部分随行护卫,都暂时留在颜醉身边,日夜盯着冶炼工坊的福坦,等待他与走私线人接头。
“城主大人!发现了福坦的异动!他刚才带人从东城门出去,往南走了。我们的人跟在后面,请城主大人指示!”
滕二喘着粗气,亲自跑来向颜醉汇报。
他的城主大人脱去了那身掩人耳目的斗篷,换上了惯穿的黑金军装,脚踩马镫,利落地翻身上马,身后的折世枪在阳光下闪烁着锐利的锋芒。
滕二明白这是要开始行动了!
他兴奋地指挥其他人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只等城主大人一声令下,就能把这群该死的蛀虫一网打尽!
突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掌心托着一只系着红绸带蝴蝶结的小鸭子。
颜醉偏着脑袋,问:“好看吗?”
滕二愣了愣,结结巴巴地道:“挺好看的……”
颜醉满意了,慢吞吞把鸭子收回去:“好看也不会给你的。”
滕二:“……”
他也没想要!
“出发!”颜醉一挥马鞭,骏马一声啼鸣,载着他狂奔而去。
见滕二还在发愣,旁边一个护卫悄咪咪附上他的耳朵:“您是最后一个来的,今天早上,城主大人把护卫里每个人都问了个遍,大家都要疯了……”
滕二:“……”
作者有话要说:沈:迷之幼稚!
颜:迷之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