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跨出房门的刹那,地行之王的袖口中悄然无声地落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水晶。沿着膝盖和脚面的巧妙垫托,它一路滚至墙角边缘,静静地蛰伏下来。
“臭娘们,看你明天还怎么扮清高!”戈牙图不无得意地想着,匆匆而去。
片刻后,满头大汗的地行之王出现在苏萨克屋村北端。稀疏而高大的建筑体,使得这处所在看起来风格迥异,而滴水不漏的明岗暗哨,则隐隐证明着身处其中的主人身份。
这里是索尼埃的居所。
由于族人在战事中的悍然表现,地行之王在这块土地上能够得到的尊重已经超越了朋友之间的礼遇。没怎么费力的,他就站在了索尼埃面前,后者似乎刚刚完结某些事务的商议,对象正是撒迦。
“你怎么还在这里?罗芙她好像出了点事情!”索尼埃本来就不是侏儒的目的,从一进门,他就没看过友好起身的对方半眼。
撒迦略为怔住:“你说什么?”
戈牙图抹着脸上的汗水:“她在帮雷鬼治伤的时候一下子晕了过去,我也不太清楚确切的原因......”
撒迦半声不作地掠出房间,瞬时风声由强至弱,已是去的远了。索尼埃惊讶地看到,地行之王满脸的焦急随即一扫而空,反倒现出些狡狯神色来。
“你这是?”索尼埃狐疑地凝视着他。
“大计划,为了我和族人们早点得到幸福。”戈牙图踌躇满志地答道。
日间轻易解决掉那些蛮牙军官后,撒迦就背负起雷鬼,赶往山谷深处。罗芙从来就是个意志坚强的女孩,即使是独自面对那些袭来的鶳鹰,她那双新月也似的娥眉也不曾蹩过半分。
这骄傲的白袍法师,似乎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畏惧”。
当激射的元素球终于散尽光芒,染血的鹰羽仍在空中飞舞,撒迦的身影赫然自那开满合欢花的谷口现出,立时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整个身心。
两人相拥时,罗芙痛哭失声。或许就只有在撒迦的面前,她才会剥落所有坚硬冰冷的面具,回归那个温驯依人的女孩儿。
“我会做很多事情,为你洗衣,为你做饭,为你杀人。下次不要再丢下我了,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黑夜总是会令人感到孤寂,但撒迦回想起罗芙的那番低诉,心中却有暖流涌过。
那幢小屋所在的高地,转瞬即至。半掩的木门中透射着烛光,在掠进室内的瞬间,他便已经觉察异样。
不知从何而来的朦胧暗雾弥漫着每寸空间,罗芙半倚在床头,双手捂住心口,失神的娇喘不停。那如玉般白皙的脸颊上,绯红延伸直至粉颈,艳染出一片迷魅的诱惑。见到撒迦闯进,女法师低低惊呼了一声,睫毛低垂,半眼也不敢望向对方。
“你没事罢?”撒迦举步行向床前,心中微觉疑惑。
罗芙丰盈的酥胸起伏愈显急促,直到撒迦走到身边站定,才悄然抬起媚得快要出水的眼眸:“我有没有事,你真的会在乎吗?”
撒迦鼻端嗅到的尽是女孩身上的处子幽香,没来由的心中一荡:“自然是在乎的。”
烛火跃耀间,罗芙难耐地展开双臂,咬唇腻声道:“我好热,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暗雾无声流转,渐渐又浓上了几分。撒迦神智依旧清明,明知是大大的不妥,目光触及那张千娇百媚的俏颜,却难以说出半个“不”字。正迟疑间,女法师柔若无骨的身躯已是投入怀中,贝齿合处,竟在他的颈边轻咬了一口。
小腹中腾起的一股火热,瞬间席卷了全身。撒迦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两只僵直垂在身侧的手掌也本能地抬起,搂住了罗芙盈盈一握的腰身。
“永远都在一起,好吗?”罗芙仰起脸蛋,迷朦地望着他。
“永远都在一起,我保证。”撒迦怜爱地回答,轻轻吻上那柔弱颤抖的唇瓣。
突兀卷起的流风,将房门悄然合拢。摇曳的烛火齐齐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这间回荡着细微呢喃的小小斗室。
“哇哈哈哈哈,喝!喝死为止!”山谷的某处角落里,戈牙图志得意满地灌下大口烈酒,随即爆出一阵猥琐的狂笑。
雷鬼满腹不解地打量着侏儒:“什么事情让你这样高兴?是关于蒙达吗?”
“比方说,一个从来没喝过酒的人,某天突然察觉到那滋味实在是要比水美妙的多。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认为他还会阻止身边的人去找酒喝么?”戈牙图的舌头已经有点打结。
雷鬼的反应能力显然要比侏儒想象中低:“我劝你最好别整天醉醺醺的,蒙达会生气。”
“怎么可能!嘿嘿,我可算帮了那小子的大忙,他谢老子还来不及呢!”戈牙图直着眼吹嘘了几句,忽问道,“都这么长时间了,裁决的那几个家伙,也该从烈火岛回来了罢?”
雷鬼诧道:“我想也快了,你问这个干嘛?阿鲁巴在的时候,你挨的揍可不算少。”
“关那头驴子什么事!我只在乎......我的宝贝儿什么时候能来。”戈牙图打了个酒嗝,下体逐渐支起帐篷,“通婚这种艰巨的事情,还是由我来一手包办的比较好。”
“通婚?”雷鬼愕然接口,欲要问个清楚时,却发现侏儒已在打鼾。
过最好的日子,操最漂亮的女人,这就是地行之王的全部理想。很多年以来,他也正是为此而努力着,像每个小人物一样,从未放弃过追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