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抬首看自己这个儿子,从那年生下他抱在怀中还是个比巴掌大一点点的小奶娃娃一直长到现在,也已经十七年了,穆王九岁入国子监,学谕说七皇子玉珩才思敏捷,能过目不忘。那一日,十岁的玉珰抓着鸟蛋,还被学谕领到家中说孺子不可教也……
而那时候,学谕一走,玉珰扔下鸟蛋,把玉珩背过的文瞬间就背了出来,不仅能过目不忘,还能倒背如流。
若不是为了让皇帝不起疑心,若不是不能让自家儿子太出众引人注目,他家的玉珰也应该是万人称赞的翩翩少年郎。
“好,英雄盖世,既然你踌躇满志,我不阻你!”琪伯爵解下从腰中拿出一块黑铁令,“江夏两万重兵,京中两千侍卫,由今日起,全由你指挥调度!”
二十年苦心经营,确实也该要算一算这笔二十年前的账了。
……
穆王府内,由于大理寺与巡逻侍卫的前来让刺客兵败如山倒,整个穆王府都被搜查的干干净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陈德育见穆王整个人杀气腾腾,想到昨晚被抱回去六娘子莫约又出事儿了,带着人马退出穆王府时,恭敬行了礼,道:“殿下,季六娘子大仁大义,这份侠义之气着实让人佩服,她日后若有需要,请殿下尽管相告,下官自当竭尽所能全力以赴!”
张御医又被席善连夜请过来把脉。
进了房中,张御医看见躺在软被丝枕上的季云流,他心中叹息一声,提着药箱几步过去。
他与这个六娘子也算几番有缘,当日在紫霞山中,也是他帮这个六娘子看得伤势,那时候他亲眼看见这个六娘子与穆王殿下同生共死,后来知晓两人被皇帝赐婚,在心中为这一对小夫妻还高兴过一把,却不想,今日见到了她整个奄奄一息的模样。
“殿下,六娘子若能熬过这三日,便会逢凶化吉……”查看半响,张御医说了同秦二娘子一样的话语。
“若不能熬过呢?”玉珩问。
“这……”张御医再瞧一眼缎被下头人,无法说出那结果,他一撩官袍,跪了下去,“下官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六娘子能醒来的机会有多大?”
“这……”张御医顿了一会儿,终是实话实说道,“只怕很是渺茫……”
“席善,你送张御医出书房开方子。”七皇子坐在床头,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从张御医这头望过去,只是觉得穆王殿下的脸色比平日里更白了一些,放在腿上的拳头握的很紧。
张御医叹息一声,随着席善出去了,他是真没想到,如今再替这个女娃娃把脉,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兆了。
御医一走,玉珩直接抱起季云流开始给她一件一件的穿衣。
“七爷?”九娘被七皇子的这番举动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穆王给她家姑娘穿衣是做什么?
“帮六娘子收拾行礼,让宁石备马车。”玉七手中不停,头也不转,开口便吩咐,“再让席善帮我收拾行礼,我要带着六娘子去紫霞山。”
九娘怔了怔,站在那儿见穆王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转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