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沈漠威昨日下值时,本还好好的,到了府中吃了晚膳,突然就全数都吐了,沈夫人以为他肠胃不适,便去请了大夫,而后开了些药,喝了入睡,哪里知晓睡下不久沈大人就梦靥了,口中一直唤着“阿依,我对不起你……阿依,你放过我……”
沈夫人:“老爷他一直叫,一直口吐鲜血,止都止不住,今日一早御医都来瞧过了,张御医说就算老爷脾胃虚弱,也不会这般的口吐鲜血不止,怕是中了毒了……老爷醒来的头一件事情便是让我来请你过去,六姐儿……”沈夫人哭到难以自持,都快给季云流跪下了,“那是你亲舅舅,你千万不能见死不救,你去救救你舅舅罢……”
“舅母莫急,舅舅有危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咱们现在就去沈府。”季云流扶起沈夫人,吩咐了一趟院中各人的事情,便同季云薇暂别。
四娘子不放心,但她已经出阁,如今算起来也算是季府客人,不能丢下还在前厅的君子念跟着季六一道去沈府。
她随着两人到了二门处,见季云流同她挥手让她回去,转身就让芃芃去把这事儿知会穆王。
芃芃跟在四娘子身边久了,办事亦是利索,很快寻到君三少身边的顾贺,把季云薇要转告的事情说了。
顾贺腿快,一路把脚狂奔到穆王府,寻找宁石,如此这般的全说清楚了。
……
季云流到了沈府前头,掀开马车上帘子由外头看整个沈府,青天白日里整个沈府上头的运道如常,无黑气弥漫,如此说来,沈大人除了中蛊或是中毒,应该没有再受其他邪法所控。
马车一直到了二门处,沈夫人心中焦急,出门时都已经让人备好府中的轿子,下了车,坐上轿子,轿夫是一路小跑的抬着两人到了内院中。
沈府的大公子、二公子今日全数告假在家守在沈大人床旁,看见母亲急匆匆出门,寻来的是如此年纪小的姑娘家,于季云流年纪相仿的二公子当下里便出声道:“娘,你不去寻大夫,寻个姑娘做什么!”
“住口,她是你季六表妹,远哥儿,你先出去。”沈夫人一目扫过房中众人,“你们都先出去。”
大公子沈温栎看了看床上的自家父亲,又瞧了瞧站那儿如芝兰玉树般的,带着还欲说什么的沈致远出去了。
外头的沈致远愤愤不平:“大哥,那什么季府六表妹怎么瞧着也就是一个闺阁女子而已,如何能救父亲?母亲居然还让我们出来……”
沈大公子瞧着门内却像没有听见自家弟弟这番话一样,只是神态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房内,季云流请了沈夫人到外屋,抓出道符燃掉一张放在水中,让九娘扶着沈大人喝了一口,一口符水灌下去,沈大人幽幽转醒过来。
“六姐儿!”沈大人见她如见救星,眼睛不再朦胧身子不再绵软,掀开被子整个人扑过去,“六姐儿,你得救救栎哥儿!
“沈大人,”九娘连忙扶住一头向自家姑娘扎过去的沈漠威,“您身体还虚弱,还是先坐下再说罢。”
“六姐儿,自上次我被你解了情蛊之后,如今我似乎又中了蛊,阿依告诉我,要让我亲眼看着我的儿子一个又一个死去……”沈漠威想到昨夜的梦,面孔惨淡,整个人簌簌而抖,“这个毒妇,竟然如此歹毒,一路从西蜀追到了京中,她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季云流自然要问细节之处,她只会道法,这种苗疆各种各样的蛊,她虽了解一些,到底不是什么养蛊的专业人士,如果沈府上下都被下蛊,那就头大了。
“舅舅,我见舅母打理沈府井然有序,这蛊制作复杂,养蛊更是代价不少,那阿依就算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也没有那样的能力对全府都下蛊罢?”
“但昨夜、昨夜……”沈大人抖着唇,“我亲眼梦见栎哥儿口吐鲜血,血中带虫,他口中一直喊着让我去救救他,六姐儿,你定要想想办法,想个办法救救你表哥,救救栎哥儿……”那叫声太凄惨,让沈大人心有余悸都不敢再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