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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继父是我和妈妈的(1 / 1)

三年前的郑祁十六岁,白岳二十九岁,两人正式相识的那一天,是在一个蝉鸣声连绵不绝的初夏傍晚——5月19日。

如果说520的中文谐音是浪漫直白的“我爱你”,那么519又有什么含义呢?是我只差一点就爱上你了吗?

直到白岳成为郑祁的继父,两人共同生活了三年之后,期间爱恨缠绵,对错纠葛,郑祁依旧对此没有答案。

郑祁只记得那天傍晚的蝉鸣声按照某种几乎一成不变的规律,重复着冗长单调的音节,仿佛催眠曲一般,像是要把人拖进一场光怪陆离的迷梦之中。

后来郑祁想啊、想啊……当他第一次看清白岳那张棱角分明但又紧抿着嘴的坚毅面容时,还有那双略显忧郁的深邃漆黑眼眸,那种感觉,可不就是自己在幽幽暗夜里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吗?

孤独的……眷恋的……触手可及的……远在天边的……梦。

那一天,十六岁的郑祁上初三,因为在学校里和一个男同学因为放学搞卫生的小事起了争执,但这些半大的孩子都是好胜心强,说起话来没轻没重的,后来愈演愈烈,直到那个男同学骂郑祁是没爸的野种。

被戳中致命要害的郑祁顿时就化身成了一头狂怒的野兽,红着眼睛怒吼一声,扑上去和那个男同学厮打起来,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郑祁那称得上凶残暴戾的气势把全班同学都吓住了,还有个女同学被吓哭了,连跑过来拉架的那个男老师也被吓的愣住好一会,才冲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两人分开。

班上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郑祁是单亲家庭,因为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其他同学就算不是父母一起到场,也是父母轮流来一个,只有郑祁的母亲忙于工作而经常缺席。

郑祁仔细算过,在自己读初中的三年里,家长会开了四十八次,母亲只来了六次。

其余的四十二次,郑祁都是孤独地坐在角落里,打量其他同学的父母。

但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定格在那些身为父亲的成年男性,尤其是对于长相帅气、身材高大的成熟男人倍加留心。

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帅气、高大、成熟的父亲陪伴自己、保护自己该有多好啊,至少不用被人骂做没爸的野种,受那种像是心上挨了刀子的窝囊气。

男老师也是同情郑祁,可能也觉得那个男同学实在嘴欠,虽然郑祁把那个男同学按在地上揍的鼻青脸肿、留了鼻血,男老师还是自作主张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惊动双方家长,让郑祁和那个男同学象征性地握手言和,便让两人回家去了。

郑祁虽然打架赢了,但也挂了彩,左侧眼眶被那个男同学一拳头干裂了,留下了淤青,还出了点血,他身上的校服也被扯破了。

“妈了个逼的狗玩意,总有一天老子干死你。”郑祁稚气未脱的清秀面容显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桀骜和阴狠,骂骂咧咧地走在楼道里。

到了家门口,他把手伸进裤兜里掏钥匙,摸了个空,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跟那个男同学打架的时候,把钥匙弄丢了。

郑祁的母亲祁明花辛苦经营着一家家具店,除了雇佣了两个搬运工人之外,祁明花一人身兼数职,财务、采购、销售……反正一天到晚是忙个不停。

祁明花今天去了外地看家具样品,估计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郑祁回来就是想把身上破掉的校服换了,再去学校上晚自习,他自尊心强,不想自己在老师和同学面前表现出一副衣衫褴褛的丢人模样。

可他现在没了钥匙进不了家门。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找一个开锁师傅的时候,对面邻居的家门猛地被推开,一个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的女人冲了出来,嘴里大喊着:“是!我是下不出蛋的母鸡!是我没用行了吧?我不能给你们老白家传宗接代,都是我的错行了吧?离婚就离婚!”

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赶紧冲了出来,拉住女人的胳膊,一脸忧伤又真诚地说道:“老婆,我不在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大不了我们领养一个!”

“可是你妈在乎!你妈还以为你们老白家有皇位等着继承呢!”女人奋力甩开男人的手,头也不回地冲下了楼梯。

男人还想去追,一个老太婆却赶忙奔过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腰,用沙哑尖锐的嗓音叫嚷着:“你瞎说什么胡话!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吗?领养的算是我们老白家的种吗?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不生个自己的儿子,那我们老白家岂不是绝后了?你爸死不瞑目啊!”

然后老太婆就开始撒泼,甚至跪在地上拖住男人的腿,死活不让男人去追离去的女人。

“妈,你别这样!你赶紧起来!”男人一看老太婆跪在了自己脚边,又哭又闹,一下子慌了神,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一旁的郑祁算是看明白了,刚刚那个女人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但是似乎没有生育能力,被这个不通情达理又想要抱孙子的老太婆刁难,逼迫两人离婚。

这场闹剧最终以男人的妥协收场,他大概也知道妻子和自己的母亲势如水火,老一辈这种涉及到传宗接代的思想矛盾根本调和不了,就算自己和妻子顶住压力过下去,妻子在母亲的每日排挤中也会过得异常痛苦。

“妈,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约个时间去和婉婉把离婚手续……办了吧……”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湿润发红的双眼。

“哎!哎!行,妈这就走,你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啊!”老太婆见自己目的达成,立马像是演完了一出悲情大戏的演员,如释重负,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喜笑颜开地转身离去。

再然后,刚刚吵闹的气氛陡然变得安静下来,男人注意到了站在对面一直在看着自己的郑祁,愣了一下。

郑祁以前是见过这个男人的,毕竟是住在对面的邻居,总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候,只是现代人的邻里意识淡薄,两人碰面也就是点点头、笑一下,连话都没说过,郑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更不知道这个男人过着这么糟心的生活。

郑祁忽然就有点可怜男人。

不过当郑祁看清这个高大男人的英武容貌时,那双很有性格的浓密剑眉和那双深邃忧郁的漆黑眼眸,让郑祁有一种内心受到冲击的莫名感觉。

他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心动,就觉得这个男人几乎满足了他对于一个成熟男性和父亲的所有幻想。

初夏的天气已经不冷了,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短袖套装,两块结实饱满的胸大肌把t恤撑的鼓鼓的,隐约还能看到腹肌的轮廓。

而当郑祁的视线下移,便看到了极为尴尬的一幕。

因为男人穿着的是运动短裤,刚刚那个老太婆抱着男人肌肉发达的大腿一顿拉扯,把男人的运动锻炼拉扯的凌乱,而男人好像没有穿内裤……

于是……郑祁就看到一颗硕大黝黑的龟头从男人的左侧裤腿里露了出来……

郑祁心中一惊,暗想这个男人的鸡巴得有多长啊,在没有勃起的状态下,那颗大龟头竟然都能够从裤腿里露出来?

这得是驴鸡巴吧!

同时,郑祁感觉内心深处某个极为隐秘的开关被触发了,顿时心跳加快,脸也烧了起来,微微有些目眩。

郑祁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男人左侧裤腿露出来的那颗大龟头,他已经忘记了礼貌的回避,就像着了魔一样,根本移不开双眼。

原本因妻子离去而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白岳,见郑祁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裤裆,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大龟头从运动短裤的左侧裤腿露了出来,顿时臊的满脸通红,赶紧整理好自己的窘态。

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这才注意到郑祁的脸上有伤,身上的校服也被扯破了,沾了土灰,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

郑祁对白岳不熟悉,白岳却对郑祁很了解。

毕竟郑祁和祁明花是一对孤儿寡母,很多事情祁明花一个女人做不来,比如修理坏掉的电器、扛些粮油米面的重物,身为退伍兵的白岳本就有着助人为乐的奉献精神,何况又和祁明花是邻居,于是他遇见了祁明花有难处总是会伸出援助之手。

一来二去,白岳和祁明花就很熟悉了,有时候白岳的妻子出差不在家,祁明花出于感激,当然或许还会怀着一些不可告人的旖旎心思,她会做些饭菜、煲些汤端给白岳。

经过两人的一些闲聊,白岳知道了郑祁的父亲在郑祁只有四岁多的时候因为车祸而撒手人寰,而祁明花为了能够给失去父爱的郑祁创造一个较为富足的生长环境,她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就是拿着丈夫的车祸死亡赔偿金开了一个家具店。

不得不说祁明花确实是一个很有魄力的女人,在丈夫去世之后很快便振作起来,毕竟那时候的祁明花没有任何做生意的经验,一旦生意做失败,等于她和儿子的后路全断了。

好在祁明花也很有能力,十多年来将那个家具店经营的很不错,虽然不能说大富大贵,但她在独自供养儿子读书和生活之余,还凭借一己之力买了房,这是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祁明花比白岳大了七岁,白岳平时管祁明花叫大姐,白岳对祁明花是很佩服的,或许还有一些男性对女性的欣赏,毕竟祁明花虽然已经三十六七,但平时注意保养,看起来很年轻,而且算是有些姿色的女人。

或许两人都对彼此有一些好感吧,但都碍于白岳已经有了家室而刻意回避,两人也都是很有原则的正经人,于是都未曾将心中的隐隐悸动宣之于口。

白岳其实是很心疼郑祁的,因为白岳在很小的时候,大概六七岁,他的父亲因为肺癌去世,所以白岳也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他看到郑祁就想到小时候的自己,因为单亲家庭和没有父爱的保护而经常受人欺负。

这也是白岳非常听母亲话的原因,尽管他很爱妻子,但他实在不忍心让母亲抱孙子的心愿落空,而且白岳本身也是非常喜欢小孩子的。

就比如他现在看着郑祁,就很想抱抱这个满身伤痕、内心孤独的孩子。

“你跟人打架了?”白岳问郑祁。

郑祁刚刚盯着白岳裤腿里露出的大龟头看了半天,白岳突然说话,让郑祁猛然一惊,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唐突,满脸通红地愣了一下之后,对白岳点了点头。

“你叫郑祁是吧?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你妈很熟,我管你妈叫大姐,我叫白岳,你叫我白叔吧,我比你大挺多的。”

郑祁眼巴巴地看着白岳,没有说话,还是点头。

白岳察觉到了郑祁的异样,指了指郑祁身后的大门:“你怎么不进去?”

“钥匙丢了。”郑祁回道。

“那你这样”白岳指了指郑祁身上脏破的校服,“也不好回学校上晚自习吧?”

郑祁想了想,无所谓地说道:“那就不去了呗,我等下打电话给老师请假,就说打架的时候伤了手,疼。”

“真伤了吗?来,我看看。”白岳对郑祁招了招手。

郑祁犹豫了一下,又盯着白岳那张棱角分明的帅脸看了看,心跳又加快了一些,最终还是有些扭捏地朝着白岳走了过去。

白岳抓起郑祁的手一看,手背擦破了好大一块皮,渗着血。

白岳嘶了一声,抬起一只大手用力揉了揉郑祁脑袋上刺拉拉的短发,笑道:“好小子,挺能忍的啊,要是你以后进了部队,肯定是那种不服管的,但肯定也是个好兵,进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擦点药。”

在白岳的大手从郑祁的脑袋上收回的时候,郑祁感觉周围的时间突然慢了一下,仿佛电影慢镜头一样,白岳温暖粗糙的大手被放缓成了一帧、一帧的特写画面,就像故事里暗藏伏笔的重要情节,让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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