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陈盈月偶尔的敌意,还有祁墨的异常关心,都令她不安。
祁墨牵起微笑,“是要休息了吗?去洗漱吧不必管我。”
夜色安静。
躺在小床的一边,她可以听到大床上的人辗转反侧难眠的声音,底下的床垫一直发出细微的响声。
“洛裳,你睡了吗?”
无人回答。
祁墨苦笑。这是第一次他对陈盈月发火,尽管不能称得上那是在发火,然而显而易见的怒气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今日陈盈月说起静之,说起静之和洛裳的那段往事。那一句“看得出来洛裳对赵将军还是有感情的”让他憋了好久的怒火一下子喷涌而出,他刷的站起来,借口还有事情未处理,却下意识地来到了这。
隐隐地,他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至少对于洛裳,再也不能平静地将其视为一个简单的策士。
“我还是想问一问,你爱静之吗?没有任何逃避。”那边他低低地问。
洛裳心一凛,若是在平日她一定会给一个模糊的答案,可是这些日子来……由不得她模糊。或许,将计划提前也未尝不可。
沉默并没有继续下去,淡漠到不可思议的嗓音打破了沉寂:“不爱。”
祁墨难言的欣喜。然而她又说:“洛裳不爱他,是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洛裳就爱上了另一个人,很爱很爱,此生,非她不可!”
淡淡的嗓音,却如同惊雷在祁墨耳边炸响,他冷冷地质问饱含怒火:“那你把静之当做什么?”
洛裳轻笑:“可是我如今嫁入王府,且正要为以后做打算,不是吗?”
潜台词就是跳板吗?
一声巨响传来。
“枉本王爷以为你才貌双全,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心机深重的女子!水性杨花!你根本配不上静之!配不上外面人对你的评价!”
洛裳在黑夜里绽开一个笑意,那又如何?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她想要的,只要最后得到心中的那人,过程如何,又怎样?
祁墨当夜离开。
一连十几天,都没再来。
陈盈月端起药,勺子在黑色的汤药里面搅动,青衣的话落在耳边,她出神地瞧着外面。天高气爽,秋天的萧瑟还未体现出来。
“王妃,那夜二王爷直接去了清然轩,据说和侧妃发生了口角,二王爷将床都砸了,这些日子也再没去过了。她们都说……都说……”
“都说她失宠了?”
“是。”
陈盈月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瞧着手中的药,又想起那次洛裳送来的血灵芝,再翻搅了一圈,将药一饮而尽,用手指擦去唇角残留的药汁。
她再清楚不过了,那天她故意提起赵佑时,洛裳难得地冷下了脸,陈盈月便猜到了,洛裳对那个人余情未了。所以应该是那晚洛裳说她喜欢的赵佑,他才会那般愤怒,愤怒到砸了床。
陈盈月不知道自己是庆幸多,还是悲哀多。
“王妃?”
“今夜邀请侧妃过来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