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微发抖,她翻开另一书页。
这一次,字要好看了许多。
“红尘客”?大约是记载人的恶趣味了。
……
……
“凉歌,回来了。”一个声音穿过帷幔落在耳际,带着几分宠溺,温雅澄澈。
她突然惊醒,坐在床边久久回不过神,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淋漓。又梦到他了。凉歌用手紧紧地捂住胸口,那里疼得她不知所措。
窗外,冷风簌簌,树枝摇曳的沙沙声在寂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她起身打开窗门,风迅猛地灌进来,吹得她脸颊生疼,渐渐取代麻木的心脏间接性疼痛,也让她清醒了过来,已经离开了啊,何必眷恋?
又是一夜无眠,几乎成了习惯。这些年凉歌很少可以一下睡到东方泛白。
她总是会梦到那个人,在杨花纷扬中,朝着站在树下的自己伸出手,然后用那带着宠溺的嗓音低低地唤道:“凉歌。”
凉歌……
凉歌……
从来没有一个人叫自己的名字,叫得那样宛转动听,只有他!
东方既白。
她颤了颤身子,然后再看似从容地离开房间,走到外面去坐了一会。
已经闲了很久了,闲到不知道究竟该干些什么,很多时候,凉歌会呆呆地坐在一旁,即使这样,也可以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不做地待两个时辰。
而巫昱的拜访,倒是让她有些许惊讶。“你怎么来了?”凉歌坐在正厅的茶桌旁,一边问着一边倒茶。
巫昱毫无当客人的自觉,也不在意她语气里的冷淡,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为自己倒水,“想你就来看你了。”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说凉歌,你呆在这地方呆了五年,不问世事,这日子真令人羡慕啊。”
凉歌瞥了他一眼,不准备说话。
他黑眸深沉,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五年了,你隐姓埋名,想必还不知道泱莲宫宫主即日成亲的消息吧?”
执茶杯的手微颤,滚烫的茶水洒在白皙的手上,她只是用衣袖毫不在意地擦了擦,仿佛这个消息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影响,眉宇安然,不悲不喜。
见她如此表现,巫昱皱眉,放下杯子就往外走,“今日我来就想告诉你,还是去喝杯喜酒。”
屋外阳光正好,光华流转。
“是吗?倒是该向你道谢了。”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
原本踏出门口的脚步生生顿住,巫昱回过头来,嘴角勾起的笑容明媚残忍,他说:“不用,看到你痛苦,就是最好的谢礼。”语毕,他快步离开。
凉歌垂眸掩去眼里情绪,只是拿杯的手不停地颤抖,终于杯子从指尖滑落。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了,那人还是她心口的伤,轻轻一碰,便是鲜血淋漓。
那一刻,她甚至想要狠狠地放声大哭,可是嗓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帘一般,不停滚落。
五年了,思念已入骨,却寂寞生凉。
……
泱莲宫有个不为人知的规定,凡是新任宫主都要亲自培养一个影卫,作为下任宫主的候选人。
凉歌站在他面前的那天,乌云密布,四周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
“就是你了,今后便跟着本宫。”他的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一股早春的冷意和威严,使人不自觉的服从。
她跪下听命,从容冷静。两百个人中,她脱颖而出。
他教她练剑,传她心法,教她谋略,教她念书,教她习字。耐心而温柔,如同绵绵的春雨,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