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离后,扰人的余热久未消散,一直缠绵至仲秋。满园玫瑰成片凋谢,只余细长青j上坠着几片孤零的窄叶。
晨间,清透的yan光拂过将将苏醒的矮玫瑰丛,穿透厚落地玻璃窗,柔和的金亮光线自悬垂的蓝se窗帘下方一角悄悄钻入屋内,照亮了地板上铺着的一小块灰se地毯。
窗帘正对的床上躺着两人,一梦一醒,醒着的是你。
你醒了已有几小时,看着泄入屋内的那一小缕金seyan光逐渐褪去朝霞的金红,变得越发透彻明亮,估0时间应已过九点了。
几月下来,小猫的睡眠状态已养好许多,从白天时不时小憩一会儿又骤然惊醒到如今已经能连续安稳地睡上五六个小时,偶尔还会出现这般睡过头的情况。
他睡觉时呼x1声低不可闻,四肢缠着你身上,除了不会呼噜出声,看起来就像只抱着玩具熟睡的大猫。
可他虽然安静,睡姿却实在教人不敢恭维。
譬如今日,你醒时不及六点,这般昏昏沉沉醒过来再无法入睡的情况实属少见,再遇上他睡过头的情况更是罕有。
你醒来时面朝着他的方向侧躺着,墙上壁灯光线昏h微弱,刚好照清床上一米宽长的地方。你睁眼时,面前柔软的枕头上空无一物,身上的被子却是高高隆起。你不甚清醒地掀开被子,低下头往异物感明显的x前看去——
入眼就是一颗枕在x上的乌黑猫脑袋,他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半张面颊侧贴在你x前,露出另外小半张面容平静的脸。
上身大半沉甸甸地压在你身上,双臂圈住你的腰,睡得似乎极为舒适,只是令你有些呼x1不畅。
你轻轻动了下,尝试着把他压在你腰下的手ch0u出来,然稍挺了下身他便不舒服地细哼了声,紧接着,腰间的手缩紧一圈,x前的脑袋一蹭一蹭,本能地寻着往软和的地方钻,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你下意识僵住动作,看着被他挤压得变形的rr0u,只得作罢。为防止他呼x1不适,你轻轻掀开被子一角搭在一旁,露出他的脸来。
也是奇怪,你一有要把人往旁推的举动他就拧着眉心开始不舒服,但你0着他的头发给他顺毛却一点事没有。
细长手指穿过一头黑密弯卷的发,自头顶往下,顺毛顺到天光大亮,眼看不能再拖下去,你在他脖子后的脊骨上轻捏了一下,“阿荼,起床了,”
怀里人身上那截骨头嶙峋清瘦,敏感得要命。平时稍捏一下他就缩着躲,床上更不必说,简直电力开关一样的存在。
小猫缩了下脖子,听见你叫他,从被子里钻出来眯着眼给了你一个早安吻,位置都没找准,唇瓣又贴着你耳廓滑了下去,整张脸“砰”一声砸进枕头里。
你脑中计算着时间,同他道,“今日要去祭拜我母亲,你困的话,我一个人去吧,约莫下午六点左右就能回——”
你话未完,他猝然爬起来,0着床边下去开始穿k子,低着头把早上自顾自b0起的小尾巴y塞进黑se平角k里,不甚舒服地握着摆正,眼睛都只睁开一半,却嘴y道,“我醒了……”
几个字仿佛粘在一起,低低哑哑,俨然思绪还迷糊着。
这段日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你总觉得他又长高了些,前日撑墙做时他都进不来,需得提着你的腰将你腾空捞起来才能对准位置。
你对此略感闲忧,因无人知他究竟多少岁,推也只能推个大概,总怀疑他莫不是还处在长身t的年纪。
连带着小尾巴也跟着长,黑se内k表面凸出个显眼的形状,已经有些勒了。
他穿好k子,发现你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腿间,眼睛眨也不眨,十分入神。神思瞬间就清醒了大半,随着你的视线不安地看了几眼自己的东西,却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不知他脑子里想到什么,小尾巴在没有任何触碰的情况下悄悄胀大了些,还躲在平角k里耀武扬威地抖了一下。
季荼b你更清楚自己的反应,yu盖弥彰地凑过来亲你,把你望向他下身的视线挡了个严实,“早安,alice……”
你一手撑在身后稳住身形,另一只攀在他颈后昂首回应着他,看见他睫毛颤颤,漫不经心地想:唔,可ai。
你们鲜少出门,一月最多也就两、三次。每次你提出想出门做点什么,小猫慌得像有人要端了他的猫窝,急急忙忙黏上来亲你,不出几分钟,你就理所当然地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打算。
但今日之事却怎么都避不开,因此你同他说这事那日他做得格外凶,好似要在你身上提前找补回什么。
经他不懈努力,在你脖子后留下了一个与他齿形相嵌合的牙印,指腹贴上去,可感觉到皮肤表面明显不平整。
可谓床下有多听话,床上就有g得多狠。只要你不叫停,他能一直往深处走,偏偏还一副委屈模样,要亲要抱,事后还要你打起jg神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之后又逢你生理期,接连几日他状态都十分低迷,只能去新买的跑步机上发泄富余的jg力。
虽然没多大用就是了。
吃完饭,季荼收拾完上楼,你正坐在梳妆台前化眼影。他见了,两步跨过来,走近了又蓦然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坐到你身边,好奇地看着你拿细长的眼影刷扫薄润的眼皮。
他手还是sh的,也未擦,像是匆匆赶上来专为了看你化妆。他对你用的一些东西总是怀有非同一般的兴趣,彩妆、护肤品,甚至你买回来的头绳。
他的脸凑得很近,尤其是彩妆的部分,你画眼线时他睫毛都扫到你手背上了,眉心微皱,满目担忧。
你无奈地停下来,视线对上镜子的他,问道,“阿荼,你不换衣服吗?”
他眨了下眼睛,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尖锐的眼线笔,伸手在笔尖轻轻碰了一下,指腹捻开黑seyet,水ye不过两秒便g涸陷入指纹,他担心道,“会不会伤到眼睛?”
细长软毛描过眼尾,落下一道流畅的弧线,两侧化完,你才回答他,“不会。”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仍旧没动,看着你旋开口红,却没往自己嘴上涂,而是突然扶住了他的下颌,在他唇上抹了一下。
季荼呆愣住,动也不敢动,感受到冰润的触感擦过下唇,又见你皱了下眉,然后凑近伸出舌头t1an过他的唇瓣,再把刚抹上的口红一口抿g净了。
“淡了。”你道,仿佛没看见他耳根迅速爬上的不亚于口红的绯se,把手里这只放回盒子里,重新挑了只颜se深的。
你刚想继续在他唇上试下se,小猫已经红着脸乖乖站起来,抱着衣服去浴室了。
你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叹道:长大了,现在害羞起来连换衣服都不让看了。
你化好妆,听见浴室门推开的声音,看见出来的人,不由自主地挑了下眉。
他衣柜里的衣服款式不超过五种,连内k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后来你把自己的衣服搬进来又替他买了几件秋装挂进去,衣柜才像个衣柜,而不是批发商的货架。
但此时他却穿了套你没见过的西装,肃穆的黑se衬着那张脸,平添了几分稳重。他本就身材挺拔,此时腰线一g,露出底下两条长腿,惹眼得紧。
他手里拿着漆黑的手枪,正低头把子弹一颗颗压入弹夹,而后熟练地上回弹夹,撩开西装把枪塞进了腰后。
你看见西装外套下熟悉的黑se衬衫,忽然明白原来他身上所穿才是一套,平时只穿了件里面的衬衫在屋里晃。
他唇上余有一点颜se浅淡的口红印,衬得唇se越发红润,你守执唇线笔,脑子里骤然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祭拜这种事,往后推迟一天,想必母亲她并不会责怪。
墓园坐落在a市郊区半山上,单程三个多小时。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a市后,你们在高速服务区稍作休整继续前行,临近墓园刚过下午两点。
a市多山地,道路并不平坦,但最后那段路专门铺向墓园,相b之下平直非常,是截宽阔的柏油路,倾斜往上,一眼看过去,长长一条仿佛连着天。
山顶起了层薄雾,离墓园越近,天se越灰朦,低矮云层飘下细雨,a市秋季常见的恶劣天气。
一路上几乎看不见人,往年还有几个人装模做样和你一道前来祭拜,如今已通通锒铛入狱,还有些说不定过上一段时间就要下去陪你母亲。
季荼车开得快,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扣着你的,不安分地把玩,显然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十分自信。
可你之前看他驾驶证写的根本不是他的名字,也不知从哪里做了张假证,实在让你放不下心。因这一点,你途中都没合过眼,一直盯着路。
你看着两侧快速后退的风景,忽然望见远处薄雾里出现了一个人影。随着车辆驶近,人影逐渐清晰,相隔几十米的距离,虽看不清面容,但可见脊背挺直,步履沉缓,一身吊唁的黑se,似乎是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
车子飞速向前行驶,距离越拉越近,你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个人走路的姿势怎么那么眼熟……
“阿荼,”你挠了下他的掌心,道,“开慢些。”
季荼“嗯”了声,放慢了车速,亦顺着你的视线看去。你眯着眼,在相隔十多米的时候看清了走在道路外侧的那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是谁。
中山装,细边金框眼镜,俨然是你正在托人调查的an。an面容看起来b你还小,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令你想起了以前见过不要命地服用激素以保留外貌的以se侍人之辈。
短短两月的时间,an仿佛老了十岁,并非指容貌,而是状态。面se苍白,周身透出的一gu不容忽视的虚弱感,就像刚从重症监护室跑出来的病人一样。
距离拉近至一米,你看见他缓缓抬眼,蛇一般的冷暗瞳孔直直对上了你的视线,脚步未停,转眼与你们错身而过。
你回头追着他瘦削的背影望去,他来这里g什么?
车载导航响起沉稳的ai男声,“前方一百米后右转即可到达目的地。”
牵着你的手猛地收紧,又很快松开,你收回视线,扭头看向季荼。他直视着前方,嘴角紧抿,有些委屈的模样。
你愣了下,回扣住他的五指,忍了会儿没忍住,g唇无声笑了笑。
好酸。
很快,你就有了“an为何来这里”的答案。
墓园足有万平,花草木林应有尽有,此败彼盛,四季常开,若不是眼前一块块灰黑se的墓碑,仿如置身某处景区公园。
细雨中,一个刻着“arian?ji”的墓碑前靠着一束包装jg致的玫瑰,似刚摘下来般新鲜,花瓣饱满,颜se桃红,上面还沾着细密的水珠。
卡罗拉玫瑰,和你手里这束为同一品种,是你母亲最喜欢的玫瑰品种。
包装上未落署名,未书祝语,仅仅孤零零地靠在这里,像是某个过路人随手赠予。
你看着这捧玫瑰,忽然从角落里找出了一段几乎快要被你遗忘的记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远到你连自己的年纪都记不太清了。
也是如今日这般昏暗的天气,你随父亲来此处祭拜,车辆行至一半,他接了个电话,面se凝重地提前离开了,离开前叮嘱司机结束后将你安全送回去。
司机没有跟进墓园,你孤身穿过排排灰黑se墓碑,看见你母亲墓碑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倾身放下了一束卡罗拉。
时间太长,你已记不得那个男人的模样,但你记得那人雪一般白的手腕上有一串珍珠大小的红玉珠。
你很小的时候曾在你母亲的首饰架上看见过一串相同的,后来那串珠子在你父母的一次争吵后散了满地。珍珠大小的珠子滚出门缝,咕噜咕噜滚到你脚边。
珠子是你从未见过的材质,十五岁时你在一场拍卖会上见到,才知是母亲国家独有的玉石,产量稀少,管控严格,几乎不出口。
那时看见的人是谁?an、还是他的亲属?
你想着从前的事,季荼却想着另一件事,他sisi盯着紧挨着你母亲墓碑旁的另一块墓碑,矮了三十厘米左右,碑面崭新,上面刻着“季清岚”三个字,在这一众陈旧得立了上十年的墓碑中醒目得刺眼。
季荼握着伞柄的手青筋凸起,开口时声音凉b冰雨,“alice,这块墓碑是——”
他喉头仿佛哽住,“你的吗?”这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你分明见到了这块墓碑,却表现得如此平静,显然是已开始就知道她在这。
可怎么样的情况下人才会在看见自己的墓碑时也表现得如此无动于衷。
你不甚在意“嗯”了声,“如果你没出现,我现在估计已经躺在里面了”
你拉过他紧握的拳,松开他僵y的五指,见他本就冷的表情又沉了一个度,安抚道,“别担心,我如今哪里舍得离开你。”
他听了你的解释,表情却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这是他从不知道的事,如果他来晚了,岂不是……
你望见碑前睡着一支玫瑰,拾起来折短了j别在耳后,“竟也给我送了一支吗?”
季荼唇线抿得b伞骨还直,垂下眼,抬手把你刚别上的花拿下来,握在手里r0u碎了,五指一张,飘落一地蹂躏不堪的碎花瓣。他闷声道,“不要戴这种东西。”
你未听他用过这般不赞同的语气与你说话,不自觉昂面多看了他一会儿,他不说话,双目沉沉地看着那块碑,看起来是想把碑给掀了。
你见他面se不愉,应道,“嗯,不戴了。”
想了想又同他道,“阿荼,我想去一趟我继母住的地方,之前走得匆忙,落下了几样东西。”
他这才看向你,“等会儿吗?”
你放下手里的玫瑰束,定定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淡淡道,“现在就走吧。”
你以前来看她时话总是很多,念念叨叨个不停,季家的事学校的事,一gu脑全抖出来。后来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季家的事便没再说了,想来她b你清楚。
再后来一人一碑沉默地对望,中间清风穿过,半响无声。因你有一日突然明白她的的确确是离开了,祭拜也好,惦念也好,那都是你一个人的事,说出来,也只有自己听见。
“走吧,”你拉住阿荼的手,十指紧扣,“以后不来了。”
季荼站在风来的方向,斜举着伞罩在你头顶挡去冰凉细雨,身后墓碑静静伫立,一张与你的脸七分相似的遗像嵌入碑面,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刻。
再见了,母亲。
你并不确定何玉鸳——你的继母,是否还住在季平和为她置办的那栋四合院,你走时那房子已被抵押给银行挂上拍卖牌。
树倒猢狲散,何玉鸳和其他嫁到季家的nv人不同,她出身贫寒,十几岁就跟了季平和,熬到你母亲离世才等来个名分,背后无家族势力庇护,离了季平和就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贫弱nv人,连半点谋生的能力都没有。
如同已婚者包养的不能暴于大庭广众下的情人,四合院隐于市区一条静谧的深巷中。
黑se车辆驶离公路,转入巷口,缓缓停在了一扇朱红se的大门前。四合院门墙高耸,石墙上爬山虎肆nve,几乎攀满了左面整道墙,门扉上的油漆在经年风吹日晒中已经斑驳剥落。
房子依照旧时代形制仿造,同时现代设备也一应俱全。你摁响门铃,一分钟后,门内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和脆生生的声音,唱歌似的,尾音拖得细长,“来了——”
门闩拔出的磕绊声响起,“咯吱——”一声,一扇门向内打开,从中间探出张白净的脸,一袭薄sh的及踝长裙裙摆随之荡出门外,一个容貌姣好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你继母的nv儿,季清月。
季清月长相随她母亲,黑发褐眸,典型东方人的样貌。她似是冒雨跑来开门,头发上沾了细密的雨珠,脸上也带着几道水痕,柔细的身t斜靠着门,如一株攀附在朱漆上的百花茶。
她似乎完全没想到门后站着的是你,顿时露出一副极其讶异的神se,不可思议地眨了下眼睛,惊呼一声,“姐姐!?”
声音一出,投在门上的伞影忽然动了下,季荼不动声se地往你身后挪进一步,将你完完全全罩在了宽大伞面下。
你扭头看他,恰好看见他放松轻抿的唇角,嗯?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
季清月浅褐se的瞳孔上下一滑,迅速打量了你一眼,嘴唇动了下似乎想说点什么,视线又忽然随着挪动到你头顶的黑伞望向了站在你身后的季荼。
忽然间,她转个不停的眼珠子就定在了那双和她母亲七分相似的大眼眶里,她昂着头,略微出神地看着季荼的脸。
她瞳孔透亮,挑高的眼尾细长,你有时看着她,就明白当初何玉鸳是如何把季平和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在身边留了几十年。
的确是生了副纯媚的好样貌。
季荼五感敏锐,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她堪称露骨的视线,但此刻却对她视若无睹,好似对这般含情脉脉的打量已经极为习惯。
他没有要和季清月有任何交流的意思,低着头,专心地在玩你背后披散的头发,掌心拢住一把又松开,再用手指轻轻梳顺,简简单单两个动作他来来回回地做,弄的你头皮有些痒。
借着你身t的遮挡,季清月并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她看着季荼深邃的眉眼,低下头,有些羞赧地抿了下唇,耳朵悄然红了。
忽听叩门声响起,她猛然回过神,缩了下脑袋,把着门略有些惊慌地看着你。你收回手,语气平静道,“我的东西还在吗?”
“嗯?嗯……在的。”她面庞发红,拉开门让你们进去,“姐姐的东西我们没有动过。”
“嗯。”你回道,抬步往里走。擦肩而过时,你眼角瞥见她的目光在你的耳环上停了一瞬,只有一瞬,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你只当没看见,行过外院穿过垂花门,直直朝你所住的侧房走去。
细雨飘进院子中间的水池,涟漪泛开,这座四合院和你离开时别无二致,连下雨这点都和你离开那天相同。
季清月未关门,跟在你们身侧一步远的距离往里走,她原本是个叽叽喳喳的x子,此时却格外的安静,短短半百米的路途,眼珠子往季荼身上瞟了不下十眼。
“你母亲呢?”你见何玉鸳不在,随口问道。
她跑到檐下,弯腰拍打着身上的水珠,原本羞赧的神se立马黯淡下去,轻轻摇了摇头,“她出去了,估计要明早才回来。”
你对这个某日突然出现在你生活里的便宜妹妹没什么感情,更不关心何玉鸳如今过得如何,问上一句不过是出自对屋主习惯x的礼仪。
闻此,并未多说什么,偏头同阿荼道,“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他收了伞,乖乖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叫我。”
你轻车熟路地往屋里去,头也不回地唤了声正在沏茶的季清月,“你跟我进来。”
季清月看了眼背对她站在门口的季荼,“嗯”了一声,小步跑到你身边,浅se碎花裙摆扬起几道漂亮的弧线,似风里张开的荷叶。
她频频回头望向季荼,好奇道,“姐姐,那个人是谁呀?”
你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你母亲的财神爷。”
你推开之前居住的卧室,开门产生的微风引得屋内积压的薄灰飞散,你皱着眉退开一步,明白了她说过的没动过你东西是什么意思。
短短几月,里面堆满了杂物,连个落脚的空处都看不见。
季清月低下头,没有说话。
卧室原来是间小书房,面积不大,你来了之后才收拾了空出来改成卧室。何玉鸳把你带回来时就做好了要早早把你卖人的准备,想也不会费心思专门为你腾出一间之前没人用过的房间。
同样,你的东西也并不多,因你从一开始也未打算在这里久待,主宅被抵押后很快拍卖了出去,你带走的东西只装了半只膝盖高的小行李箱。
走时潇洒,此时要在一堆东西里找到你那只行李箱却格外的麻烦。
季清月背手倚在门上,见你在屋子里翻找,并没有要搭手的意思。
你从不主动开口和她交流,有时问几句你也只达一句,更多时你压根不听她说什么,也因此在人后她其实鲜少同你说话。
可此时她显然对季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憋了一会儿没憋住,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说他是母亲的财神爷?”
你绕过琴键中落满灰钢琴,翻开几把旧椅子,拉出压在一床棉被下的行李箱,拉开拉链,从夹层里0出一个两厘米宽长的黑se盒子。
盖子打开,里面四颗珍珠大小的红珠子在白se绒布上滚了滚,撞到盒壁停了下来。
你拿起盒子站起来,这才会话道,“怎么,你母亲把我高价卖给了他你不知道吗?”
你转身看她,不冷不热道,“我记得我走那日你坐在池子边上看戏,难道我记错了?”
她脸上神se一僵,显然没料到你如今已傍人门户,骄纵的x子却分毫未敛,连表面和睦也不屑于粉饰。
她沉默了片刻,“卖?可是母亲说姐姐你是自己想离开,而且……那天来接你的人也不是外面这个哥哥。”
你拉开衣柜,手指一件件扫过从前穿过的衣服,闻言,你猛然顿住,蓦地转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她好似看不见你沉下的脸se,手指绕着x前sh润的长发,眼睛无辜地轻眨,“那天带你走的不是外面那个哥哥,而是个叔叔,身形瘦高,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了。”
她面颊浮现半抹薄红,偏过头,视线穿过飞舞着的灰尘看向窗户,细声道,“长得也没有这个哥哥好看……”
衣柜门突然重重阖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你冷声道,“谁是你哥哥?”
她面上浮现一抹惊吓之se,不知是被这声音还是被你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如今你已不是贵不可言的季家大小姐,连几件衣服也要带走,看来过得并不怎么好。以前她在季家处处仰你鼻息,现在却大不相同了。
她稳下心,静静看着你,以为你会如以前那般叫她滚出去,却见你出乎意料的平静,将东西装进袋子里,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身而过,没再说一句话,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规律而沉钝的响,她愣了几秒,意识到你现在就要离开,立马又跟了出来,“姐姐,你生气了吗?”
你半点不想和她闲扯,却也知道每当她这般作态总不肯轻易善罢甘休,便随口敷衍道,“气谁,你吗?”
她仿佛听不出你语气中的疏离,咬下了嘴唇,一边观察你的脸se一边道,“你总是生我和妈妈的气,气我们抢走了爸爸,气妈妈同爸爸说你的坏话,将你关在家中,哪里也去不了……”
待跨过一道门看见廊上站着的季荼,她声音越发细柔,透着gu楚楚可怜的味道,“我不是故意的,姐姐如果不喜欢,那我就不说了。”
季荼听见声音,转身看向你,他本yu迎上来,又见你蓦然停下了脚步。
你低下头,定定看了她两眼,忽然冲她极浅地笑了一下,唇瓣短暂地抿紧又松开,唇seyan丽得像一株盛开在雪地里的红玫瑰。
你抬手缓缓抚过她纤细的脖颈,浅se的瞳孔如覆寒霜,冰冷的目光刺得她不由自主闭上了嘴,“季清月,你ga0错了。你能从我这里拿走的,都是我不要的东西。如今季平和已经si了,你这一套拙劣的把戏大可以收一收,没人欣赏。”
虎口抵上她的喉管,季清月瞬间绷紧了脖颈上的筋骨,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动脉在你的手指下越发激烈跳动着的力度。
真是奇怪,她定定看着你的脸,为什么你和她同样都失去了可依仗的季家,你却仍旧如此嚣张,仍旧可以轻易地说出令她难堪的话。
你放下手,笑得温柔,“还有,我不是你姐姐,门口的更不是你哥哥。于我而言,你以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如今顶多不过是个蠢不自知的陌路人,在这自作多情惺惺作态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母亲新找的恩客。”
说罢,你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余下身后si一般的寂静。季荼接过你手里的纸袋,和来时一样,撑开伞护着你走进雨中。
就在你们正准备上车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踩着水奔来的脚步声。你回身看去,就见季清月跨过垂花门,撞进雨中,站在院子中央声嘶力竭地冲你大吼道,“季清岚——!”
她浑身被雨淋得sh透,头发狼狈地贴着额头,仍旧是一个纤细漂亮的nv孩,只是再无半点今日法地吻你。
他速度很快,整个过程不到两秒。你有些吃惊,虽然你对他说领带捆得松垮,实际绑的是si结。你根本没想过中途会停下,打算结束后直接拿剪刀把领带剪断。
他是怎么解开的?
很快,你便把这个疑问抛在了脑后,现在不是思考这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时候。
他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胡乱地在你脸上亲吻,你揽住他紧绷的背部,指肚蹭过他浓密的眼睫,接下一滴坠在睫毛上晶莹剔透、要落不落的泪。
忽而,又是一滴眼泪砸下来,掉在你的脸上又顺着脸颊滑走,还是热的。
灼人温度烫伤皮肤,沿着密集的皮下神经传至全身,你感觉x腔里的心脏重重一跳,仿佛埋进了一团被清醋浸透的软棉里,孕育而出的是轻易察觉不出的悔意。
你并不想看他红着眼不出声地哭,只想不带套和他做一次,哪知扰得他这般不开心。
祭奠过母亲的墓,途径四合院,心绪不定之下,想抓着唯一能抓着的东西,想和他更亲近一些,jg神上,r0ut上。
可你竟又把小猫弄得这样狼狈……
他0到你泛凉的身t,脱下外套将你裹住,合拢门襟,x1下了鼻子,像块僵y的石头垂下了头。
你两手钻出西装外套,抱住他,吻过他的头发,哄道,“别哭了阿荼,别哭了……你不喜欢那我们就不做了。”
听你这么说,小猫不仅未能开心起来,眼睛反而更红了,“……喜欢。”
你手指顿了一瞬,而后接着安抚他的情绪,“那还要继续吗?”
他小幅度摇了摇脑袋,把脑袋埋进你头发里。
你无声叹一口气,从西装外套口袋里0了0,果不其然抓到几个bitao,拆开一个,伸手去拉他藏好的小尾巴。
他头也没抬,只以为你还想继续做,伸手捂得严严实实,不给碰。
你伸手r0u他的脊骨尾,哄道,“阿荼,松手。”
他不为所动,一只手搂你搂得更紧,好一会儿,沉闷的声音从耳下传来,“今天不做了……”
你贴着他耳朵诚恳道,“但是我想和哥哥做,想哥哥进来,想了一天了——”
你抬起他的头,浅se的瞳孔直直看着他,伸手拉住他的手指,“阿荼哥哥不疼我了吗?”
季荼拿你从来没有办法,他知道你是故意说这种话,但还是无法说出一个“不”字,他反握住你的手,紧紧攥进掌心,轻而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眼底水se温润,泛着润红,“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呢?
你是他为之奔赴的终点,是他一切的希望和光,如今得偿所愿,相伴的每个瞬间都是他梦中也未敢肖想的美好。他怎么可能不疼你呢?
他收紧手臂,怕你不相信似的,接着道,“我会对alice好,b任何人都对alice好……”
你听他这么说,轻轻抚了下他的头发。你当然知道他对你好,以前也好,如今也罢,他没半点对你不好的地方。
小猫还没有学会说话就已经会写你的名字,自小开口法地在你腿心磨,哼哼道,“难受……”
才做了没几小时,小腹现在还有隐隐的胀痛感,但你见他忍得辛苦,又不忍心拒绝。
他得了默许,手掌贴着你的大腿0上来,乌黑的长睫毛冲你一眨,毫无可信度地保证道,“我会轻轻的……”
法的啃咬,抬手抚上贴着耳廓的黑se卷发,喃喃道,“怎么这么疯……”
小猫显然听见了你的话,急切的动作骤然停住,他缓缓抬头看向你,避开视线委屈地抿紧了唇,唇上染着半抹血迹,不知道是衣服上的,还是你身上被他咬破的伤口流出的。
他哪里是在生气,分明难过得要哭出来,面上哪见半点数分钟前发狠的模样。
额发长长遮住眼睛,小猫隐在黑发后的眼眶通红,你对上他的视线,心脏一时酸软得像温水泡胀的棉花。
你细细吻过他的眉眼,t1an舐过他抿紧的唇缝,拂开他的头发在他额上亲了一口,g着嘴角笑起来,低声道,“疯些我也喜欢……”
你不哄也罢,一哄小猫便再忍不住,抬手抹了下眼睛,声音低哑,委屈藏都藏不住,“他都要走了,alice为什么还和他说话……”
你无奈,“我si后要和你在一起,哪来的时间去见母亲。只是托他捎句话罢了。”
他缄默不语,半响后,又问,“他碰你的时候,alice为什么不躲开?”
红yan的双唇抿紧又松开,留下半秒润白,“我明明给了alice枪的……”
你无奈地拥住他,吻过他的眼泪,“你开枪太快了,我本打算避开的……”
……
清晨的yan光穿透门窗,薄薄一缕撒落在沙发里依偎的两人身上。一个哭着索取,一个笑着放任。
在这场无法割裂的感情中,每一次探不清底线的妥协与纵容,都是源自于最真实的、只展露于对方面前的自我修养。
你从昏睡中醒来时,身上趴着一个男人。
头顶的墙面悬着一盏壁灯,黯淡灯光照入眼睛,在视网膜留下块块朦胧的斑状光圈。你知道,这是你身t里的药效未代谢g净的症状。
这盏灯昏暗得仿佛电力不足,仅够照亮你周围一小圈,令你稍许得知自己此刻的处境。
原本的衣服不知哪去了,身上套着一件明显不属于你的黑se衬衣,一排扣子几乎全被解开,只有心口处虚挂着一颗。
领口大敞,衣领松松垮垮掉至手肘处,小半个背部ch11u0着贴在床上,x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而再往下——便是那个男人。
他身材高大,肩背微躬着伏于你腰际,上半身笼罩在昏h光线里,依稀可见衣下偾张的背肌。
头脑渐醒,迟钝的身t感官逐渐变得敏锐,衬衣下摆被推高,腰身暴露在空气里,男人格外炽热的呼x1喷洒在肌肤上,激得你身上汗毛竖立。
虽看不见他的脸,但sh滑的软物t1an弄腰侧敏感nengr0u的触感却不容忽视,他如饥似渴,仿佛从来没有见过nv人,在腰上游移的舌头一直没有抬起过。
他并没有发现你醒了,你闻见身下传来一声又一声粗重的喘息,急促低沉,毫不压抑地荡进静谧空气,似乎并不担心你会因此醒过来。
药物作祟,你又刚醒没一会儿,四肢仍旧酸软无力,太yanx跳痛,喉咙g涩,连出声都难。
你半垂着眼,沉默地看着他如同变态一般几乎t1an遍你腰上每一寸肌肤。
他如同。”
医生告知你们复查前不能进行x生活,术后六周仍需避孕,于是复查前小猫便一直憋着,连亲吻也浅尝辄止,一口r0u都没吃上。
今早复查回来,他迫不及待地就拉着你往床上去,脱了衣服打算大g一场,又被你看见了一前留下的疤。
此时,你不过稍稍亲了一口,小尾巴便争气地支棱了起来。
小猫脸烧得通红,颤了下睫毛,扭捏地支起另外一条长腿,贴近你唇边,低低唤了一声,“alice……”
意思很明确,这边也要盖一个。
你忍着笑,按住他的胯骨,张开唇,给他盖在了尾巴尖上。许久没纾解,他全身都敏感得不像话,更遑论这处,哪里经得住没有前戏的吮x1。
小猫嘴里立马难受得哼喘起来,想要并拢双腿,又被你撑着不让。
等人腿根软得没力气动了,你扶着他的膝盖从他腿间抬起头,t1an了下嘴唇,问他,“还要吗?”
小猫委委屈屈地并拢腿,捞过你的腰把你提回来,漆黑的脑袋埋进你x前,泄愤似的在你rr0u上咬了一口。
他拆开一个bitao戴好,翻身把你抱坐在身上,双手按着你的腿根,guit0u蹭开早已sh透的唇瓣,顶开r0uxue就往里c。
腿r0u贴着他的胯骨,久违的紧致x道包裹着他的r0uj,他粗喘着,头发下的眼睛水气漫漫,ye深重。
他实在是饿狠了,动起来半分不留情面,粗长的x器一碾入xr0u便直接c入了g0ng口。
纤薄的身躯骤然僵住,而后又顿时软了下来,xr0u发疯地绞紧他,你低下头,长x1了口气,yu开口叫他轻些,他却有所察觉似的,低下头来同你接吻。
sh热的舌头大力吮x1着你的,拖出口腔啃咬,牙齿陷入舌r0u,你抓着他的头发,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小猫自知无法违抗你的话,就只好卖力到你连话都说不出。
他技术不见长,花样却多得不行。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动着腰晃动着埋在你t内的x器,g0ng颈口钳咬住他的冠状g0u,r0u冠便带着子g0ng晃荡起来,一波又一波的密集快感涌入腹下,你蹙眉,对上一双sh黑的眼睛。
粗yr0uj拔出g0ng口,又狠狠撞进去,他咬着你的下唇,紧紧盯着你,c得深重,嘴里却委屈道,“这里面是我的……”
浅金se长发散在背后,他捏起一缕拢进掌心,“这也是我的……”
靡浪的水声和r0ut拍打声传入耳中,你攀着他的背,浑身早软得没有力气,被人ch0u了骨头似的顺势倒在他身上,第一次尝到了自作自受是何种滋味。
“呃嗯……阿、阿荼……轻、呜嗯——”
他一边腰挺个不停,x1咬着你的rr0u,一边还要你出口保证,“不要小小猫……”
“alice……不要小小猫……”
你被他不留情的力道c弄得浑身发抖,偏又见不得他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安抚地吻过他的嘴唇,自sheny1n中挤出一句,“……都是、唔……都是阿荼的……”
胯骨抵着tr0u,他抖着腰cha进子g0ng,积攒了近一月的n0ngj1n尽数s出,粘稠的jgye涨满bitao,自套口溢出来,将浓密的毛发打得黏sh。
熟悉的淡腥味涌入鼻尖,他蹭过你汗sh的额发,低下头,黏糊糊地吻过你的眉眼,灯光一映,黑se瞳孔兴奋得发亮。
你听见他低声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