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我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坐起身点燃了一支烟,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又看了看四周,这应该是酒店的房间,昨晚实在是喝多了,也难怪,这么多年不喝酒,都快忘记酒的味道了,酒量也差了很多。
站起身,舒缓了下酸痛的身体,拉开了窗帘,阳光瞬间刺痛了下我的眼睛,看了看外面的车水马龙,总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我真的出来了,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嘴角间勾起了一丝微微的弧度,我真的自由了。
掐灭手里的烟,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洗身上的烟酒味道,今天,我要去见妹妹,想到这,心里像是被刺痛了一下。
随即我使劲的揉了揉脸,现在的我要勇敢面对一切,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了,不管她原谅不原谅我,我都要去见她,尽我这个哥哥以前没有尽到的责任,
仔仔细细洗漱了一下,看了看房间桌子上,几个崭新的盒子,一个一个的打了开来,是一件崭新的黑色休闲西服,还有衬衫和鞋子,边上的小袋子里,还有一部手机和一块一看就很贵的手表。
这几个家伙,还挺细心的。
衣服穿在身上非常合适,也很修身,我的体型本来就很标准,穿上这一身的西服,更加的笔直,将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看了看镜子中的我,还是很帅气的,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只是发型有点不搭,这标准的监狱发型和眼神中,透露着成熟和沧桑,还有一丝丝曾经的彪悍气息。
对着镜子,自恋的笑了笑,转身,开门。
胖子早就等在门口了,见我出来,忙着上前“嘿嘿”一乐,笑着说“咱狼哥,还是这么帅”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他们呢”
“他们都忙去了,就我一天比较闲,店里的生意有人帮我看着,老蔫一天就是个忙人,平常找他都费劲,刀子最近有个新店装修一大早就过去了,他们本来是要陪你一起去的,我一寻思就是溜达,去那么多人干嘛,就让他们该忙忙去”胖子边走边跟我说着,我四周看了看,刀子这酒店装修真的不错,看来他混的还真是不错,虽然不是很豪华,但是很干净优雅。
昨晚的谈话里,我知道现在哥几个就老蔫还在混,不过我不担心他,这小子的精明程度用胖子的话来说,都不是人了,快成精了,从来没有自己的独立生意,要么合伙,要么投钱,人脉广,用不着我操心。
出了酒店的门,大清早的很冷清,我一言望去,就一辆破破烂烂的松花江面包车,我回头望去,问他“你车呢?”
胖子甩了甩手中的钥匙“嘟嘟”一声,那辆破面包车亮了两下,忽然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弄得我很是纳闷,一个这么破的面包车,你自豪个什么玩意儿,还装个防盗遥控,就这车,还有偷的价值么?
我没有说什么,跟着胖子上了车,上车以后我就特别尴尬,倒不是这车破,而是太破,里面除了驾驶和副驾驶就没座位了,后面就一个破长椅子,和几个小马扎,没错,就是小马扎。
“狼哥,这车不错吧,我开了好几年了,我跟你说昂,别看破,性能嘎嘎的”
没管他的吐沫横飞,看着他启动车时那堪比飞机起飞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拉了拉安全带,发现就尼玛一根绳子,只是长得有些像是安全带而已,于是,我使劲的往后坐了坐。
“轰”的一声,飞机起飞了。
“我说胖子,你能不能开慢点,油门都踩到底了,你别一使劲,脚丫子揣进油箱里。”
也不知道是胖子一直就这样开车,还是想展现下自己的车技,这车就一直保持着快要散架的状态,我甚至看到了方向盘被他拔起来又瞬间按了下去,总之,我有点晕车了。
车子飞快的开着,我没事的时候看了看窗外,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忽然又想起了然然,不知道这些年她过的好么,虽然胖子一直说她过的很好,婚姻很幸福,但我还是不放心。
我们家在金州没有亲戚,甚至我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戚,我只知道,在很小的时候,家就搬到了金州,后来长大点也知道一些事情,父母是私奔到辽北省金州市的,那时候我才两岁,我不知道他们年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小的时候日子挺苦的。
每次妈妈骂到我的时候,都会叹口气说那么一句,“跟你爸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而我爸,每次见我闯祸,都是很沉默的狠狠打我几下,然后就蹲在一个角落里面抽着烟,我看见过他的背上,有着纹身,只是不知道纹的是什么。
后来就有了妹妹,我比陈然大三岁,很小的时候,一家四口人就相依为命,在这个大城市里,过着苦哈哈的日子,慢慢的,我就开始学坏了,抽烟,喝酒,打架。
初中的时候,我就不上了,而陈然学习很好,一直是学校里的优等生,后来,家里的日子好点了,但我已经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不是父母几句话就能老老实实工作的好孩子了。
后来,后来,想着想着,我眼眶有点湿润了,偷偷的擦了一下眼睛,不再去想。
一个急刹车,把我瞬间拉出了回忆,胖子说了一句“哥,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