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这些人平日一心练武,自然是不沾凡尘的前辈高人,可进了临安,看到这花花世界的万般好处,哪里还按捺得住!”
“就凭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别看他们现在口口声声说不投靠秦桧,一旦十天时间到了,说不定又舍不得死了!”
种种说法,自然也就传到众人耳里,众人却恍如不闻,愈加肆无忌惮起来,二三百位江湖人物整日吃喝打闹,简直好似泼皮无赖一般。
又过了两天,马南飞这些爪牙也按捺不住,以拜访的名义,上门查探,就见玉宁这些人一个个面色憔悴,脚步虚浮,浑身酒气,左拥右抱,与前些日子所见,完全判若两人。
见此情形,马南飞等人自然欣喜,因为他们明白,不论你是再大的豪杰,再大的英雄,一旦沾染“酒色”二字,便再难脱身,落得个志气消弭,只要多送些金银美女,漫说是与相爷作对,就是赶他们走,他们也舍不得走了!
于是除却吩咐暗中监视之人小心戒备之外,第二天,还特意又送来六名歌女,十二名佣人,当然,这些人里也少不得一些眼线,以作监视之用。
如此一直到第九天晚上,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那些奉命暗中监视的爪牙着实疲乏了,再者,接连几天,他们见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江湖高人,名门高足,一个个只顾追蜂逐蝶,心中又是嫉妒,又是鄙夷,这便是人的本性,自己无论做出什么事情,总能有办法替自己开脱,可一旦落在别人身上,那就成了品行不端,人面兽心,因而也不愿多看,有意无意的放松了警惕。
到了三更时分,忽的院子里一声爆喝,“唐兴开,贾老子虽然叫你一声叔,也不是真看得起你,你们唐门净是用暗器,算什么本事!”
“贾英雄,你小子找死,看镖!”
话音未落,就见两道人影冲天而起,月光之下,唐兴开好像有三头六臂一般,无数寒芒笼罩周身,激射而出。
贾英雄不甘示弱,鼓动真气,横接竖挡,一时间劲气激射,飞沙走石。
歌舞班子哪里还顾得上唱戏,连同城里赶来看戏的百姓一起,哭嚎着四散奔逃,小巷原就不甚宽敞,此时更是挤得水泄不通。
这还不算完,贾英雄二人开始的时候,还有所留手,打到后来全无顾忌,院子里有人叫好,有人喝骂,还有数道人影掠出,各自帮忙。
如此一来,局面越发不可收拾,周围房舍尽是墙倒屋塌,百姓也不敢在屋里待着,携儿带女跑了出来,有人还不小心打翻火烛,引燃房屋,一时间哭嚎声,喝骂声响彻天际,数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四散奔逃,就好像洪流一般,谁要是胆敢逆流而上,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在各处监视的暗哨自也顾不上监视,只有跟着跑。
远处,不明缘由的人涌上街头看热闹,可眼见得洪流涌至,骇得心惊胆颤,转身就跑,很快,整个临安城便彻底沸腾了。
官兵闻风而动,想要制止骚乱,可哪里禁得住!
而这时候,贾英雄,玉宁,法坤足有一百多人,有的身着戏服,有的着小厮,佣人打扮,早已从各处纷纷汇聚到城南藏有地道入口的民宅之中。
大家伙互相观瞧,又是窘迫,又是觉得好笑。
原来,自马南飞走后,众人便开始分批逃离,虽然马南飞插入了眼线,不过,十几个戏班子,连戏子带佣人加起来至少也有三四百人,再加上各处找来的歌女,每天赶来看热闹的百姓,数也数不清究竟多少人,况且,这些人也不是整天待在这里,不时有人离开,有人进来,这些眼线哪里记得全?众人乔装改扮,混迹于人群逃离,简直轻而易举。
另外,接连几天的热闹,早已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在这里,被邀请来的江湖客有时候借故离开之后,也便乔装改扮,赶去密道入口。
到了今天晚上,只剩下玉宁,法坤,唐兴开,贾英雄这些名头响亮,或者在擂台上露过面,容易引人注意的一百多人,众人早就商量好三更动手,因而时间一到,先将马南飞送来的舞女,佣人一并封住穴道,接着贾英雄和唐兴开装做产生矛盾,打将起来,等局面乱了,众人一起混入人群逃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