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少年一愣,旋即笑道:“贾大哥,你可真会说笑,小弟若是妖怪,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敢出来!”
贾英雄道:“你娘要不是被压在城墙下,为什么要打破城墙?”
“哈哈!”少年人提到母亲,虽然悲怆,可仍旧忍不住一阵大笑,道:“贾大哥,我娘不是被压在城墙底下,她是被人抢入临安城中,只有把城墙打破,才能接老人家回去!”
贾英雄没理找理道:“怪你小子话没说清楚,你干嘛非把城墙打破,从城门进来,不是也一样!”
“哎······”少年人沉沉叹了口气,道:“贾大哥,你不知道,抢走我娘的可不是一般人!”
在贾英雄眼里,天下最坏的人便是秦桧,所有的坏事只要往他身上推,一准没错,生怕说晚了,少年人先说出来,显不出自己高明,忙道:“是不是秦桧?”
少年人不说话,只是垂首不语。
贾英雄见人家不愿说,也不好多问,为少年人倒了碗酒,道:“来来来,咱们哥俩初次相见,走一个!”
“嗯。”少年点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贾英雄还要倒酒,少年却摆手道:“贾大哥,我知道你胆子大,可适才吓走了这么多人,难保没有人到官府报案,咱们没必要多惹是非,不如你随小弟,一起去客栈中吃喝,如何?”
贾英雄想了想,即便答应下来,他正准备掏银子付账,一名小厮却已拿出一锭十两的纹银,抛给了小二。
贾英雄原也不是矫情之人,更不将金银放在眼里,只是一笑,便随少年人一起出了酒馆。
四人穿大街过小巷,在城西一座“悦来客栈”停住脚步,小二一见少年人,急忙满脸谄媚,迎了出来,一口一个“金公子”,殷勤之极。
这金公子出手阔绰,主仆三人便包下了一间跨院,进了房间,净面之后,金公子挥手叫两名小厮退下,又吩咐小二将酒菜送到房间里来。
时间不大,杯盘碗盏,各色菜肴,流水一般铺摆上来。
喝了几杯酒之后,贾英雄才想起还没问过人家姓名,便道:“兄弟,吃了你两顿饭,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人一笑,道:“大哥,小弟姓金名兴。”
“金兴?”贾英雄念叨一遍,因见这金兴谈吐不俗,也学着人家,酸文假醋的连连摇头,嘴里道:“不好,不好,这个名字不好!”
金兴道:“大哥,哪里不好?”
贾英雄道:“你小子还年轻,很多事你不懂,眼下,金国对咱们大宋虎视眈眈,你却叫金兴,金兴,金兴,金国大兴,这不是找挨揍么!”
“哈哈!”金兴大笑道:“大哥有所不知,这是家父希望小弟振兴门楣之意,名字只是个代号,哪里做得真?贾大哥姓贾,难道就做不得真英雄了?”
贾英雄没想到这小子反应如此之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他脸憨皮厚,倒是也不在乎,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嘴皮子可够利索的,反正我是好意,哪天你被人打了,可别后悔!”
金兴顺口答音道:“大哥这么一提醒,小弟倒是也有些担心了!”
“是吧,你看?”贾英雄得意道。
“大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与大哥更近一步,有了大哥这座大靠山,谁还敢打我,不知大哥意下如何?”金兴道。
贾英雄知道,更近一步的意思,就是要和自己结拜,他见金兴相貌堂堂,谈吐也极为不俗,为人更是大方,最主要一条,金兴比他年龄小,一旦结拜,自己便是大哥了。
若是平时,他忙不迭满口应承,可眼下,自己这些人朝不保夕,说不定会落得什么结果,生怕连累了金兴,再者,结拜之时又少不得说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话,虽不可尽信,却总觉得晦气,不由踌躇起来。
金兴见他久久不语,追问道:“怎么,大哥可是觉得小弟高攀不起?”
贾英雄忙摇头,实话实说道:“这是什么话,我贾英雄除了武功厉害,又有什么了不起!”
金兴道:“那是为何?”
贾英雄道:“兄弟,这事也不瞒你,前两天秦桧的爪牙,贼道马南飞到了我们那里,说只给我们十天时间,要我们投靠老贼,你想想,咱们这些人怎么能投靠这个大奸臣,说不定最后会落得什么结果,我这是不愿意连累你!”
金兴闻言,轻轻一笑道:“大哥,这事已在临安城传开,小弟怎会不知,而且小弟不仅知道,或许还能助你们脱困!”
贾英雄眼睛一亮,忙道:“你真有办法?”
金兴含笑点头。
“既如此,咱就结拜,现在就拜!”贾英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