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英雄傻呵呵看着肖曼青,自己明明说的实话,可这个女人为什么笑成这副样子!
好半天,肖曼青终于止住笑声,道:“那你现在可是后悔了,否则怎会怕死?”
“大姐姐,我还没说完,甄秀才说的都是假话,不过是为了哄我来救他妹子,方才提及此事,差点没被甄乐儿一剑捅死,换做是你,你气不气?”贾英雄气鼓鼓道。
肖曼青这次连眼泪也笑将出来,道:“我的傻弟弟,你可真是傻得可爱,我看你在教主面前应答得体,应该是个聪明人,怎会被人当傻小子使唤,若是被乐儿捅死,你当真要死不瞑目了!”
“谁说不是!”贾英雄懊恼道。
肖曼青的笑声越来越轻,越来越浅,脸上显出继续哀愁,望向天际的游云,出神道:“这个世上,不论多聪明的人,只要沾上‘情’字,便会变得蠢不可及······”
贾英雄看着面前的肖曼青,觉得她并不似邱韵所说一般不堪,好像隐藏着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伤心事。
肖曼青继续说道:“出家人遁入空门,慧剑斩情丝,寻常人没有这等智慧,无力也不忍斩断,便只有沉沦其中,做那情海,欲海里的恶魔了。”
贾英雄听得糊里糊涂,只有傻傻点头。
肖曼青回头看了他一眼,凄然一笑,道:“大姐姐这里有一个故事,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贾英雄此行的任务就是取得肖曼青的信任,忙不迭点头,道:“愿意,愿意。”
肖曼青道:“咱们进屋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贾英雄原以为这里会是如何富丽堂皇,其实却不然,这屋子里的布置就与外面看起来一样,朴素简单,一张大木床,床边是梳妆台,台子上一面铜镜,一个不大的首饰匣,首饰匣旁边放着那个白瓷面具,屋子正中是一张圆桌,四张矮凳,因为临近花圃的缘故,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幽香。
贾英雄自来熟,到哪里都不知道客气,浇了半天花,有些口干,见茶几上有茶壶,茶碗,伸手就要拿,肖曼青却是轻轻打在他的手上,像是训斥懒散的情人一样,道:“去洗手!”
贾英雄长这么大,也没碰过女人的手,只觉入手处滑腻得宛如犹如游鱼,不禁面红耳赤,赶忙收敛心神,道:“去哪里洗?”
“等等。”肖曼青说着,迈步出屋,时间不大,取来一只铜盆,里面盛着清水,放在门边的盆架上。
贾英雄无论如何没想到肖曼青竟会亲自替自己打水,仿佛置身梦境一般,傻愣愣站着,颇有些不知所措。
肖曼青微微皱眉,嗔道:“怎么,贾少爷,还要奴家帮你洗手不成?”
“不用,不用。”贾英雄红着脸来到近前,洗起手来。
肖曼青站在一旁,浅笑道:“洗干净些。”
“哦。”贾英雄讷讷答应一声,平生第一次反反复复将手洗了六遍。
洗完之后,他正要在衣服上抹去水渍,肖曼青已然递过一条雪白的手巾,贾英雄红着脸接过,仔仔细细擦了起来。
足足一刻钟的功夫,两人总算坐了下来,肖曼青提起茶壶,替贾英雄倒了杯水,道:“喝吧。”
贾英雄好似长鲸吸水一般,连着三杯,却连什么滋味也没喝出来,肖曼青看得又是一阵轻笑。
贾英雄抹了抹嘴,道:“大姐姐,开始讲故事吧,我最爱听故事。”
肖曼青幽然一声叹息,道:“就从她十六岁的时候讲起吧,这个女孩子自小便被她师父收养,在门派中学艺,或许是因为是看她可怜,师门上下莫不将她视若珍宝,她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直到那一天······”
贾英雄默默听着,他觉得,这个故事有极大可能是肖曼青自己的经历,电影,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么,一个大恶人将一桩事情埋藏心底多年,直到一日遇到一位年轻有为,武艺高强的少年俊杰才一吐肺腑,进而两人结为知己,同时,他也认为单凭肖曼青承认师门上下将她视若珍宝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个人并不是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