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自觉笑了出来,方才的沉闷,压抑,绝望,无形中消散不少。
贾英雄看着众人如此,心中也亮堂起来,只觉眼前并未见得就是绝路,再者说即便最后事情不成,大家一起死了,那又如何?和这样一帮汉子在一起,到了哪里,不是也能热闹到哪里!
又细细说了一阵之后,贾英雄三人离开,何良反复交代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惹是生非,有一丝疏漏。
整整一夜,哥仨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人与人的交往实在是奇怪得很,有的人认识几十年,不过是陌路之人,而有些人相识时间不长,却好像自己的手足,贾英雄对施全,董航的感觉正是如此。
施全轻生重义,古道热肠,自不必说,那董航虽然平日里总是将“额是山西人,额的父亲,母亲从小就告诉额亏本的买卖做不得??????”挂在嘴上,一副舍命不舍财的老西德行,他的鞋子,衣裳补了又坏,坏了又补,结果一双拿刀的手,做起针线活来,比之临安城最顶级的裁缝也是毫不逊色,每每被大家伙嘲笑,可他不远千里前来为岳元帅作证,又甘冒奇险与大家伙一起行刺秦桧老贼,这样的汉子,岂不是比那些平日里大仁大义,事到临头便畏首畏尾,甚至干脆消失无踪的伪君子要可爱得多?
又是度过了一个难熬的白天,入夜时分,哥仨又赶往魏胜等人暂居的小院。
他们前脚刚到,周虎也赶了过来,呼哧带喘,进屋之后,先灌了半壶水,才道:“我打听到了,施董两位兄弟暂时还被关押在临安府,不过据说五日之后,就要被移交到刑部。”
贾英雄只知道心塞油烹,哪管什么府,什么部,叫道:“那咱们今晚就去救人!”
“不可莽撞,现在临安府必然防备有人劫狱,关押之处一定有重兵把守,咱们若是贸然去救人,不啻于自投罗网!”魏胜道。
“那你说咱们怎么办?就这么等着!”贾英雄道。
“老四,你别着急,刚才周大哥说五天之后,他们要被移交到刑部,也就是说咱们还有四个晚上的时间。”微微一顿,何良又看向周虎,道:“周大哥,临安府大牢在何处,内里情形如何,你可知道?”
周虎道:“大牢的位置我知道,以前我手下的孩儿们有时候失手被抓,我少不得要去大牢里走动,至于现在究竟情形如何,我无法入内,难以得知。”
“周大哥,那这临安府大牢的情形少不得还要麻烦你去打探。”何良道。
“这个不必多说,都是自家兄弟,我一定尽力而为。”周虎道。
何良点了点头,凝眉不语。
孙中坐立难安,实在忍不住,道:“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这么干坐着就能救出来人了!何老二,你平时鬼点子最多,你说咱怎么办?”
何良苦笑道:“孙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眼下周大哥手下信得过的就是院子里那十几位,再加上咱们兄弟,统共不过二十余人,临安府把守森严,咱们直接去抢,绝难奏效,若是能想办法把这些人调开,或许还有些希望。”
“把人调开?”贾英雄眼珠一转,道:“那明天晚上,我就在老贼府里放一把火,再砍死几个恶奴,行不行?”
“不行!”何良干脆道。
“为什么?”贾英雄道。
“老贼府里家丁人数甚重,自己就能把火扑灭。”何良边说边摇头,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说到秦府,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我听说去年老贼之子秦禧丢失了一条猎犬,那时候,不仅临安府,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马也被惊动了,到处找狗,一直闹腾半个月,才停了下来,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行动可就方便了。”
“嘿!你不早说,老贼府里狗多的是,这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我今天晚上就去!”贾英雄拍着大腿,道。
何良又摇头,道:“一般的狗自是不行,必须是老贼家人钟爱的,才够分量!”
“这么麻烦!我知道老王八有一个孙子,极为钟爱,不如我把那小王八蛋偷出来!”贾英雄道。
孙中抬手在贾英雄后脑勺抽了一巴掌,道:“你偷得出来么!”
贾英雄正欲骂人,忽的,脑海中灵光一闪,道:“狗没有,猫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