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仍旧不闪不避,谁也没看清,他到底使出了什么手段,明明孙中先出手,可孙中手指距离他还有半寸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经抓住孙中的腰带,掌中劲力一吐既收。
孙中只觉这股劲力极为浑厚,却并不刚猛,而是一股柔力,好像一个无比巨大的棉花团,噔噔噔连着倒退三步,每步脚印落地足有半寸。
那人也不追击,含笑拱手,“孙兄,承让了!”
不是魏胜是谁!
“大哥,大哥!”何良,徐虎喜出望外,急忙围拢上去。
贾英雄见魏胜站在那里,宛如岳峙渊渟一般,仿佛再大的危险,也能一肩担下,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也顾不上肚子里火辣辣的疼,扑了上去。
“魏大哥,想不到你的功力进境如斯,跟你相比,小弟实在汗颜的很啊!”吴通道。
“机缘巧合而已,还要多谢吴兄方才仗义援手,要不,我那不懂事的四弟,可要受些苦了!”魏胜笑道。
贾爷听得不入耳,道:“大哥,兄弟哪里不不懂事了,是那丑鬼太嚣张,我??????”
魏胜哼了一声,沉声道:“你若是不撒那把沙土,孙兄如何会踢你那一脚,况且,即便孙兄含恨踢出这一脚,也给你留了情面,否则,你焉有命在,还敢多言!”
“啊?你都看见了,那你怎么不出来帮忙??????”贾英雄正说着,却被何良扯了扯衣袖,不由道:“你拽我干嘛!”
刹那间,何良只觉眼前一只乌鸦,三条黑线飞过,懒得对这贾胖子多说一句,他心思机敏,已然明白魏胜的用意,自己兄弟三人本就与孙中不睦,孙中又是出了名的滚刀肉,若是一开始魏胜即便现身,孙中连话也不会多说一句,一上来便是拼命,不管输赢,必然再无转圜余地,眼下为岳元帅作证是头等大事,自应当摒弃前嫌,万万不可与孙中交恶,而此时,徐虎,贾英雄吃了亏,孙中稍稍挽回些颜面,怒火多多少少得以发泄,再加上与吴通的一番缠斗,更是减轻不少,虽不至于和解,却也不会一上来便拼命,这便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孙中脸色变换几次,冷声喝道:“魏胜,我不讨你的好,方才那一脚,不是为了这混账小子,是防备吴通,用不得全力,我且问你,你刚才打我那一掌,是什么功夫?”
魏胜不计较孙中的无礼,微笑道:“自然是武烈前辈所传的鹰爪功!”
“你不要骗我,我见过武烈前辈施展鹰爪功,那是刚猛霸道的功夫,可你这一掌却带着柔劲,绝不是鹰爪功!”孙中道。
“孙兄,你虽然指上功夫了得,对这鹰爪功却是有所误会,武烈前辈传功之际,就曾对我说过,初练鹰爪功,求的是指如金,爪如铁,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若是一味追求强硬,难免伤及经脉,骨骼,这时就要改取‘柔’字,待得经脉被真气滋养得坚韧顺畅之时,再行返璞归真,回归刚猛之道,武烈前辈神功通玄,早已到了返璞归真之境,而在下却只是初窥‘柔’字门庭,刚才斗胆使出,还望孙兄不要见笑才是!”
孙中沉默半晌,慨然叹道:“魏胜啊,魏胜,我孙中到底是不如你啊!”说话时,脸上颇有颓丧之色。
魏胜终究是宽厚之人,知道孙中也是一名好汉,不忍他就此灰心丧气,忙道:“孙兄不可妄自菲薄,小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昨日助我这四弟行功,却不知我这四弟曾有奇遇,一时不慎,我遭遇劲气反噬,原以为要修养调息一阵,谁料,却是因祸得福,那道反噬的劲气反倒冲破了我体内两处大穴,因此功力有所精进,才能勉强化刚为柔。”
“劲气反噬还能助你冲关破穴?”孙中双目圆睁,不可置信道。
“这事说来确实匪夷所思,若不是咱们兄弟相交多时,我是绝不敢说出来的。”魏胜道。
孙中沉思片刻,忽而又苦笑起来,摇头道:“魏胜啊,魏胜,单只你身上这股子光明磊落的劲头,我孙老黑这辈子就学不会,罢了,罢了,不如就不如吧,我已决定,以后就跟你们搭伙了!”
“哈哈,欢迎之至,欢迎之至,走,咱们进客栈喝酒!”魏胜笑着,一手拉孙中,一手拉吴通,向客栈行去。
贾英雄看着三人的背影,狠狠啐了口唾沫,对徐虎道:“三哥,你说大哥是不是糊涂了,这年头,酒不要钱么,什么人都拉着喝酒,我这一脚不就白挨了!”
徐虎心中也是不忿,撇撇嘴道:“我还不是一样!”
何良开解道:“两位兄弟,当务之急是团结众人,个人仇怨就让它过去吧。”
贾英雄哼道:“敢情挨揍的不是你,下回再遇到这事,我一准把你扔进去,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种话!”说着,他抬起胳膊,搂住徐虎肩头,哥俩同仇敌忾,迈开大步,向客栈走去。
何良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