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大而薄,揉之颇有些软,总算父子间大同小异,是个相似之处。
如玉颇有些懊丧,扭身道:“我不回京。怀胎十月生了你张家的孩子,你都疑东疑心,回京之后也不知你爹和你那小娘,还有一府的人要怎么说我。我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何必回去受那种气?”
张君深恨自己嘴欠,又是昧着良心一通赌咒发誓:“父亲听闻你生了孩子,三天一道快马传书,就是立等着你回府他好抱大孙子。至于府中余人,我敢担保无一人敢有意义。谁敢说句不好听的,我自己撸袖子上去打他!”
出奉圣州整整半个月,车驾才到京城。虽说有两个乳母,并小丫丫一路跟着,如玉还是累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玉着一袭茜红色的棉纱短袄,外套着月白无袖出风毛的比夹,裙子沿边卷起,露着蜜色的窄脚裤,学男子样劈腿自骑一匹毛色纯白的小马,轻声斥着,小马颠颠得得,骑的十分顺手。
张君另骑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佛头青的杭绸披风随风而扬,笑望着她紧鼓而沉甸甸的胸随着马颠起伏,心中暗算着回京的时间,她答应过的,等到了京城,必得给那小初一断奶。
他早在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写信知会过张诚,叫他将竹外轩主屋那书房重新装饰一番,给小初一住,至于卧房那张榆木大床,自然没有小初一的位置。
如玉不知张君心中的龌龊算盘,三月春光大好,骑在马上春风拂面,分外舒畅,远看京城巍峨的城楼在望,勒缰叹道:“整整一年,去年我恰是这个时候离开的。”
也不知赵荡究竟到了何处,活着还是死了,过的怎么样。
小初一倒是很适应这无尽颠簸的旅途。而且他特别喜欢看窗外的风景,但凡睁着眼睛的时候,就必得要丫丫撩起窗帘,两只微褐的圆眼珠盯着外头,时而咬咬自己的手指,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伊呀有语。
春风还凉,丫丫怕孩子要受了凉,拿个拨郎鼓儿摇着,才转了他的注意力放下车帘,小初一哇一声嚎哭,丫丫就得立刻给他把帘子撩起来。
张君为了能分点如玉的宠爱回来,才哄着如玉学骑马有些兴趣,不必整日瞅着那孩子,听到哭声直接皱眉,策马上前问道:“他为何又在哭?”
小丫丫不及解释,如玉已经勒停了马,连声叫着宝贝爬回车上,去跟那小崽子混了。
张君垂头丧兴,眼看如玉放下帘子,便知道她又去给初一喂奶了。两个乳母的奶几乎快干了,小初一也未吃过一口,他的宝贝倒叫那小家伙捧着不放。
远远一阵号角之声,张君勒马还缰,便见城门外两队官员分侍而列。他唤来随行官员问道:“为何听着是恭迎番帮使节的号声,你去瞧瞧,可是今日有花剌或者大理的使节入京。”
随行官员隋通上前去探,未几前来报曰:“督军大人,是翰林学士文泛之带着中书省并礼部官员,恭迎辽国公主与驸马入京。至于公主……”
他抬头飞快扫了眼车驾帘,低声道:“文学士说恰就是尊夫人!”
张君挥鞭道:“既是迎咱们的,那就走吧,莫叫文学士久等。”
风水轮流转,如玉再度回京,赵宣居然以公主之礼而迎之,他倒好,成了个陪衬。当初为拒个驸马张君才娶的如玉,谁知兜兜转转,他依旧得做个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