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立即起身,走到门上时停了停,又道:“赵荡那个人,往后就别记挂了,成王败寇,他已经败了,断没有再爬起来的可能。”
他言罢掀了帘子出门,走了。
如玉知是张君回来了,几小步窜进卧室,揽镜看着自己样子还算过得去,唯孕后期身子疲乏唇色泛白,咬着唇儿要叫它有点颜色,拍了拍两颊尚还算红润,张君冰凉凉的手已经自后面揽了过来。
他在她颊边轻蹭着,贪着她身上的气息,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问道:“还没有迹象?”
如玉双手环腹,盯着肚子的眉眼,可比盯着他的时候温柔多了:“算日子也该到了,可他就是不肯出来,大约嫌外头天冷,娘窝儿里暖和吧。”
张君穿着紫色的三品官服,腰束金带,佩苍玉,并不戴幞,足上一双革靴,满朝三品重臣之中,大约也就他才如此瘦削而又挺拔。
如玉转身瞧着窗外站了一圈子威风凛凛的护卫,将前院后院整个看了一遍之后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心有疑问道:“你不过来看我一回,带这些人做什么?”
“谁说我不过来看你一眼?”张君一笑道:“你这样重的身子,我不陪着你在此待产,怎么行?”
如玉也不知赵宣登位之后,永国一府并张君在朝堂是个什么情形,看那一群护卫的情形,他不像是不领差职的散官,再看他仍还穿着三品公服,显然还在做学士承旨,御前那么重要的人,怎么可能陪自己到生产。
比上一回在官驿还要尴尬,如玉掬着手站了片刻,问道:“我那院子,你可替我收整好了?”
上一回他走的时候,她央他替她收整西市后那小院,待她明年春暖之后回去再住,他当时满口答应,但实际上压根儿没有管过。他重新修葺过竹外轩,也没有想过把她放出府去,只是她如今还横着心,需要他下水磨的功夫耐心来磨。
张君连忙应道:“收整了,收整的很好,你回去就能住。”
如玉转身坐回炕上,又问道:“你来此,可找好了住处?”
张君闷声闷气,摇头道:“没有。”
如玉颇有些恼怒,问道:“难道你要住在这院儿里?”
张君坐到如玉身边,握过她的手道:“你眼看临盆,就算你不肯认我这个丈夫,孩子总是咱们俩人的,我不在此时时照顾你,难道你要将我赶出去?”
如玉在鸳鸯淖的时候,眼看肚子渐大也是止不住的焦心,大雪寒天的,赵荡左右推脱,而她又不想在鸳鸯淖生产,毕竟完颜雪和完颜冠云瞧起来都不是善茬,她敢拿自己冒险,但不敢叫孩子有一丁点的危险。
她一直在等张君,毕竟是张君的孩子,就算她与张君做不成夫妻,孩子总不能缺父少母。所以她心中最理想的情况,还是张君能来找她,将她带回京城。她有安身立命之所,也有一件可生银钱的店面,倒不愁生计。
与张君离的近了,彼此看顾孩子总要方便一点。如今仍还是为了孩子,她必须得跟张君住在一起了。她道:“我替你收拾了西厢出来,你就住那一处,如何?”
张君指着隔壁道:“我方才见那书房里有张小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