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兵道:“张承旨可以,但尊夫人与贵府三公子,不能出去。”
张君与如玉相视一笑,解释道:“本官虽有公事在身,却也想带自家夫人一起出去踏踏青,至于我兄弟,不过顺道相送而已,旋刻即回。”
城楼上,齐森一双寒目,正在冷扫着城楼下的张君一行人,吩咐手下道:“放张钦泽出城,带五百人围杀,记得不要伤了那小媳妇儿,要原原本本毫发无伤的带回京城,送到王府。”
这人问道:“张诚怎么办?也放出去?”
齐森一听张诚二字,先就一声冷笑:“那不过是个软蛋而已,大约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要跟着张君逃命去了,放出去,一起杀!”
张君兄弟二人出城不久,便有一马自城外疾驰而来。来人下马上了城楼,远远对着齐森吼道:“不好,夏州关口有十万花剌兵入历,只怕是张虎放进来的。快,快去通知王爷。”
齐森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直接跃上城楼,跨上一匹快马便赶往皇宫。
入宫仍是拼了命一样的奔跑,进了福宁殿,两个皇子,三省六部的大臣们皆跪在大太阳下,鸦雀无声。
齐森快步走到赵荡身边,跪而耳语。赵荡只听得一句,随即深目圆睁:“张登这个老贼,他竟……”
不顾内侍们的阻挡,他膝行着爬进殿,至归元帝身边,那件鸭卵青的外氅上泪痕斑斑:“父皇,儿臣不曾发兵,已是大罪。可是二帝为了能够对抗儿臣,如今已然兵临城下。儿臣便是狼子野心,也比不得他卖祖求荣。兄弟阋墙,不过内乱尔,引夷入境,不是狼子野心,而是昏庸无能,是任夷宰割。
儿臣此举,实为被逼无奈,还望父皇明察。”
“你说什么?”归元帝立刻就站了起来,脸色由黄转绿,一身的力量,全在那双眼睛之中,显然也是初闻此事。两个儿子,一座江山,他们一生的才华与精力,全耗在了彼此杀伐上。
归元帝猛得仰头,直挺挺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短暂的,归元帝又醒了,两个儿子就在当庭跪着。
他有龙床六张,后六宫不知多少床榻,那一张都可睡得,可有这样两个年近三十虎视眈眈的儿子盯着,天底下没有那一张床能叫他睡个安稳的好觉。
他们是他身体里发出的胎芽,吸噬着他身体的养份长成了参天大树,如今都心怀诡异,欲要杀掉对方,也欲要杀掉他。
赵荡通过杀掉赵钰,夺得京外两座大营的绝对控制权,而储君赵宣,则意图引外夷入国,来与之抗衡。如此举动,愚蠢之极,这那是儿子,这是索命缠魂的冤亲债主,名为儿子,实乃孽障。
而他膝下只剩这两个儿子,江山还得要他们传承,并破败下去。
“若是朕的钰儿还活着,该有多好。”归元帝任凭端妃给他喂着参汤,半流半饮,唇角澹澹:“他替朕守着国之门户,朕什么也不用怕,能安安生生睡上一觉。”
他就躺在临窗的大榻上,两个儿子跪在三月的艳阳下,就在他的眼底,他能看得一清二楚。
端妃笑道:“都是好孩子,谁家的孩子们不打架,您对他们也太苛刻了些。”
归元帝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