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张君将它尽数儿泼到了她的头上。张登坐在一旁,站起来伸手就要打张君。
如玉瞪着眼睛将屋子里所站的下人们全都清了出去。
姜璃珠怒极攻心,站起来伸手也要打张君,腕子扬到一半,两人的手皆叫张君捉住。他紧箍着她的腕子,离的太近,那股清清正正的气息,远不是张登满身那股汗腥气。可这年青的男人不肯爱她,不肯臣服于她,甚至于还恨她,无尽的要羞辱她。
“不顺父母是为死罪,张君,我是你的继母,你侮辱我便是不孝,我要到应天府去告你个不孝之罪!”姜璃珠牙齿气的咯咯打颤,努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手腕。
在她挣扎的时候,张君狠手一松,直接将老爹和后母都摔扔回了圈椅中。张登气的抽下墙上饰剑便打:“孽畜,还不给我跪下!”
如玉脱了自己外罩的褙子,欲要披给姜璃珠。姜璃珠着小芸香剥着茶叶渣子,见如玉走过来,连忙摆手道:“我无事,你快将他们拉开。”
头一天的下马威而已,姜璃珠很满意张君的表现。他彻底激怒张登,从此之后,无论她做什么,张登一定会向着她,而不是张君,这就很好了。天长日久,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找回当初被他撒了一地的尊严。
两父子还在较着劲儿,如玉一把拉过张君道:“你不是还忙着要回宫么?还不快去,杵在这里做何?”
张君拖着如玉转身出门,问道:“姜璃珠可曾给你气受过?”
如玉摇头:“并没有。”
张君止步道:“如玉,要不咱俩搬出去吧,这府里乌烟瘴气,我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
这下轮到如玉犹豫了,她道:“大嫂在府,老三老四,香晚她们都在,就咱们乍乍然的搬出去,好么?”
“我怕再呆下去,你果真要我做一辈子和尚。”张君气气呼呼,说白了,他也知道如玉的病在于周昭,再加个姜璃珠,她表面上仍还那么温柔,可已与他渐行渐远。
如玉看他气极败坏恨不能疾走的样子,忍着笑正想说句什么,恰就迎头碰上周昭。她抱着笑囡囡,摇着小囡囡的手学孩子口音问道:“二叔和二叔母说什么说的这样好笑?”
如玉笑道:“并无事,才从慎德堂出来,正准备回院去。”
周昭本来在笑的脸,立即就浮起一层寒霜来。她轻轻哦了一声,小囡囡随即也是一脸黯然。小孩子好容易见着二叔,两只眼晴明亮亮眼巴巴的瞅着,张君心软了片刻,终于没有放开如玉的手,也没有伸手去抱她。
他拉着如玉才转身,囡囡放声便开始哭了。
如玉闭了闭眼,推了张君一把道:“你去陪囡囡玩会儿,我替你收拾衣服去。”
待如玉走了,张君便接了囡囡过来。
周昭眉眼间终于有了吟吟笑意。靠近两步,摇着小囡囡的手似是有心又似无心,低声道:“我们囡囡生的个那样的日子,到如今连个名都未取。二叔如今越发连家都不肯回了,只怕还打算着要悄悄搬出去,与二叔母两个私过,是不是啊?”
在听说张震死之后,周昭几乎算是放弃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几乎没有干过。过了一年多,她才渐渐缓过来,她也才不过二十三岁而已,人生才刚刚开始,就只能素衣白缟。比之当初张君在书院所见那清秀灵动的小小少女,过去才不过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