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登见他不肯对筷子,亲自挟了几样菜在他碗里,命令道:“快吃!”
王婆伺候完了饭还不肯走,凑过来说道:“老爷何不劝少爷饮上两杯,父子之间……”
张登胡子一吹,叫道:“如锦!如锦!”
他本是想叫如锦进来将这不知从那冒出来的老婆子赶走,忽而忆及如锦也因为曾经害过如玉的原因,叫他一怒之下送到区氏那里调/教去了,拍了桌子骂道:“你是那院的老婆子,竟敢在此乱言,滚出去。”
那王婆只得退了出来,在外面与扈妈妈两个交耳接言片刻,扈妈妈便踩着傍晚滑溜溜的冰碴子亲自往慎德堂去。
秋迎就在慎德堂大院外那松柏阵中站着,看扈妈妈眼看欲来,一根棍子横出去,老婆子眼麻脚软,哎哟一声便绊了个仰倒。偏秋迎狭促,冒出来叫道:“哎哟妈妈您怎的摔倒了,快起来我给你揉揉。”
扈妈妈见是如玉身边的丫头,推了一把自己欲要爬起来,秋迎脱了自己外衣替她垫着,叫道:“妈妈哎,方才我着实听着咔叱一声,您那腿骨怕是折了,万不敢再呈强,有事儿我替您跑路,好不好?”
扈妈妈心有余而力不足,也知秋迎在竹外轩没捞着什么甜头,想必也不是如玉的心腹,吩咐道:“咱们夫人肚子有些不稳,快进慎德堂把老爷叫出来,叫他往长青苑去看看。”
她自己还要镇守慎德堂,缓了缓再爬起来,秋迎已经进去了。
既秋迎去叫,爹换成了儿子,张登变成了张君。不一会儿,张君跟着秋迎已经出了慎德堂,自另外一边走急急往长春苑去了。
扈妈妈不知正主儿已走,如今里头是老爷,还以为张君在里头,也不敢进院子,哆哆嗦嗦就在那院门外守着,过不得片刻,姜璃珠一袭轻裘,扶着个小丫头而来,扈妈妈远远迎上去说道:“好姑娘,二少爷如今只怕就在里头等着了,你快去……”
她话还未说完,姜大家已经赶了来,拉过姜璃珠的手道:“你先到静心斋避着去,事情有变,张君往长青苑去了。”
姜大家自己进了慎德堂,五十岁的人了,守了二十多年寡,进门便见永国公张登独自一人擎杯,正在喝酒。要说这个男人也是可怜,区氏性子那么躁,初些年他也一直能容忍,两人吵完了好好完了吵,作为两表姐妹,姜大家没少心疼过张登。
以张登年青时的相貌,永国府也唯有死了的张震才能比得上。但他向来瞧妇人没什么眼光,区氏是夫人就算了,那邓姨娘妖妖佻佻的水货,如锦更是个干巴巴的土丫头,这样好的男人,这样高的名位,一生于女人身上竟就屡受搓折。
姜大家很有些怜悯,夺了张登手中的酒杯劝道:“你不能再喝了,快将酒杯给我。”
月圆之夜,遥思自己战死杀场的亲儿,还是被自己人杀掉了。若是再早二十年,张登立时便能拍案而起,冲进瑞王府手刃了赵荡。可是他不能,他还有三个儿子,边关还有几十位将士,两府之中老老小小,这皆是他的软肋。
脑中越思越乱,再忆及张君和张仕两个,由着区氏的性子抚弄,全比不得由母亲养大的世子张震,而他息心教导出来的老三张诚,也一次次辜负他的期望,与张君两个生生叫赵荡捉弄着送了大儿子的命。
想到这里,张登觉得无论自己还是区氏,于人生路上皆失败的不能再失败。酒冽而心燥,他撕着衣领欲找个发泄处,抬眼瞧着面前的妇人像是如锦,也顾不得她怀着身子,一把扯到怀中满脸的酒气就凑了上去。
姜大家嘴里说着不要不要,但那久未得男人抚摸过的身体仿如逢了甘淋一般由不得自己,藤缠树一般便缠了上去。
且不说慎德堂这老夫老妇两个如何老树开花,长青苑中区氏一见了张君便知不好,支走了姜大家以后欠身一捂肚子,远远伸着手要张君扶,苦苦摇头道:“当初怀你大哥,我没有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