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蔡香晚越发亲热起来,因在檐廊下等的久了,又轻声抱怨起丈夫张仕来。
龙生九子还个个不同,在男人当中,张仕不算坏的。听话,服管,因为成亲开了荤,偶尔臊皮一把房里的丫头,在外与纨绔们有些交游,但皆不算出格。所以区氏疼他,恰是因为他乖巧,当然,因为太乖巧,读书也不太成器,正在家里等差事。
伺候罢区氏用饭,她心情好,不发话叫两个儿媳妇走,如玉和蔡香晚自然不敢离开。正陪着凑趣说话儿,便见扈妈妈进来报说:“二少奶奶,老爷院里来人,请您过去一趟。”
她还捧着盘子水晶葡萄,笑道:“这是老爷托如锦姑娘端来,送给夫人与两位少奶奶吃的。”
区氏今天浮在一种融融而畅的欢喜之中,看如玉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挥手道:“快去吧,莫叫你父亲急等!”
张君居然就在院门上等着,他拉过如玉的手,捏在手中握了握,问道:“可吃过饭不曾?”
如玉自然是摇头:“做人儿媳妇的那里能自己先吃?伺候过你娘吃饭,回竹外轩我才能吃我自己的。”
张君又握了握如玉的手:“你再苦得一年,咱们便分出去单过,不叫你像如今一样整日的受气。”
三年又改成了一年,他这是有多急?
灯黑影暗,蝉鸣哇叫的,如玉轻笑一声:“这样的苦,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吃都吃不得了。你自好好干你的差事,我在这里过的很好,不要着急着搬出去。”
像永国府这样大的家族,只要永国公张登不死,就不可能分家,所以如玉也只当张君是拿话儿哄自己开心而已。
张君忽而止步,回头问道:“你不信?”
如玉差点碰上他的胸膛,也不是不信,她只是觉得张君太过急躁,焦急。她是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居于何境地,都能想办法给自己宽怀,让自己过的舒坦的人。可张君不是,他时时处于一种焦灼与不安之中,如玉也无法安慰他。
到了慎德堂前的松树旁,她正笑着,忽而叫他扯入暗阴之中。十几天来闲适的生活,他下了朝便匆匆奔回竹外轩,俩人犹如处于无人相扰的孤岛,相互探索着彼此的身体,情/欲成了他们生活的主题,如玉处于一种熟醉之中,此时闻着他胸膛起伏的气息,整个人便从骨子里往外透着酥意。
“如玉……”张君附唇在她耳边,微微的粗喘着,那股子略带男性生猛气息,却又清清正正的体香,亦叫如玉迷醉。他犹豫了许久,才道:“在你身上,我从来没有吃饱过。”
他处于极度的饥渴与焦灼之中,一边恨不能醉生梦死于她的身体,一边又时时担忧,怕赵荡要查到她身上,从自己身边生生夺走她,可这不是最重要的。他最怕最怕的,是如玉知道那些年的旧事,那些年他为大嫂周昭做过的荒唐事。
他没想过此生会遇到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沉溺,他无法抹杀过往,也无法阻止别人的口舌,只盼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慢到自己有能力把她带出这座府宅,叫她此生此世也不会知道自己小时候的那些荒唐事情。
如玉以为是昨夜没叫他遂了心意,仍还笑个不停,笑了许久正想逗他几句,忽而便听身后有人问道:“可是二少爷和二少奶奶?”
是张登身边那婢子如锦,显然她一直是在慎德堂门上等着他们的。
张君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了。他忽而转身,将如玉隐于松影之中,清了清嗓音说道:“如锦姑娘,你先进去,我们片刻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