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还在外头,只要咱们一月半月里能把她赶出去,瞒紧了此事,宫里那头只怕还有能所转机。”
蔡香晚也是新妇,在家还是最受娇宠的小女儿,猛乍乍接了婆婆这么重一项差事压在肩头,不好推卸又不知该如何行事,讪笑了声,低答了声是。
如玉才出门,大嫂周昭已在外头等着。她揽过如玉道:“我瞧你脸色很不好,先回竹外轩歇着去。”
如玉见张君仍还跪着,问周昭:“他怎么办?”
周昭扫了张君一眼,眼中带着责怨,语气里亦满是责怨:“他得等母亲消了气再说,你先去歇着吧。”
如玉跟着周昭仍自方才走过那条路一路往后,到自己吐过一人满怀的地方时拐弯,过一座蜂腰桥,见一处清清减减的小院,院门前植着几杆青竹,心猜这大约就是竹外轩。果然,周昭领着她进了门,不过两边两溜厢房,中间一间主屋的小院,屋子里凉的有些渗人,一明两暗的格局,中间客厅摆榻,右手边是书房,左手边大约就是卧室了。
这屋子里的家具看得出有些年头,左手边进门先是一处简单的起居室,桌子上摆着些粥与凉点。如玉心中仍还犯着呕腻,也牵挂张君还跪在毒日头里,自然吃不下去。周昭指着以黄花梨木多宝阁月门相隔的内间道:“你吃过饭了先睡上一觉,我等晚上空闲了再过来。”
如玉谢过周昭,独自一人进了内间,卧室并不大,里头摆着一张至少有六尺宽的大床,当是榆木的,一股子新漆味儿,上面铺盖显然也是新置的。绣花锦面大被,下面几层茵褥上一层凉簟,她闷头栽倒在上头,沉沉一觉睡起来天已黑透。
外面屋子里掌着灯,如玉起身出门,便见仍是那周昭,带着中午曾扶过自己的,应当是她妹妹的那个姑娘带着几个丫头,默默在外头静坐着。
周昭是个清冷气性,如今仍还不苟言笑,却也站起来温声道:“我听钦泽说你来时也未备得衣服,簪环、首饰等物,明日一早要到外院敬茶,到时候阖府俱在,你这样的穿着只怕不成。我自挑了几件自己新做了却未穿过的衣服给你,若你不嫌弃,就过来试一试长短,我再叫家下婆子们替你改。”
如玉此时也只得从善如流,脱了自己外衣叫几个婆子们捉肘着换衣。她见周昭始终坐在桌前不发一声,眼盯着珠帘内卧房那张床不知在想些什么,遂问道:“大嫂,钦泽可仍还跪着?他得跪多久?”
周昭还未搭言,周燕却是一笑:“那得看伯母的气什么时候消了。”
要等区氏的气消,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如玉叫两个婆子捉远,掌灯站在两面,周昭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从自己胸前解下一串间着绿松石与黄琥珀的缠丝玛瑙天珠挂到她脖子上,再展远走了几步,又择了两串耳环替她戴好,挑了串手环替她戴着,另选了几样首饰在她发间比了比,才道:“我瞧你中午也未曾吃饭,撑着吃上一点,明日一早五更我就过来,帮你梳头理衣,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外院。”
如玉仍还无心吃饭,坐在窗前等了半夜,见有个婆子进来,起身问道:“这位妈妈,你可能到前头去打听一下,问问张君何时能回来?”
这婆子道:“二少奶奶,老奴是一路伺候二少爷长大的奶妈,疼他的心当如您一样,可他触怒了夫人,今夜只怕是要跪上一夜的。方才他带了话来,叫您吃饱了就好好睡一觉,到明日一早敬茶的时候,夫人总会放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