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两件衣服,今天重又换回那件白衣,可是身上属于琼楼中那股秘香味仍还未散尽。如玉叫他渐压成个往后仰的姿势,怪异而又难受,抿紧了唇左躲右躲着他鼻息深重的唇。张君与之相搏了许久,半分的便宜也未曾占到,只觉得如此下去,自己整个人只怕要叫那股子燥热给炸开。他又唤道:“如玉,张嘴,如玉!”
如玉挣扎不脱,闭眼咬牙道:“里正大人,你是个君子。我虽是个寡妇,却也身正影直不想与你做这皮肉事情。您果真要是想,尽可到渭河县去,那琼楼里的小娘子们,才是愿意与您做这种事情的。”
张君果真松了手,盯着如玉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玉两手紧攥着桌沿道:“琼楼里的姑娘们,与你做惯了这种事情,她们也心爱你。可我与她们不同,我……”
张君忽而乍乍着双手就走了个来回,恨不能明辩,涨红着脸咬牙道:“我何时与琼楼的姑娘们做过这种事情?”
如玉上一回见他这个样子,还是为了条帕子。她又觉得张君这气极败坏的样子好笑,又不敢笑出声来,眼看着张君暴走个不停,实在是尴尬之极。
张君虽然在琼楼住了三天,可委实不曾碰过任何一个姑娘。他道:“莫说琼楼的姑娘,就是这天下间的任何一个姑娘,我也未曾与她们肌肤相亲过。如玉,我会娶你,我娶了你,咱们就是夫妻,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情恰是天经地义,你过来,你不要跑……”
如玉已经窜出了门,边跑边咬牙骂道:“鬼才信你。”
三更半夜跑一回,如玉非但没有拿到碗,还着了张君又一回臊皮。她进了自家后院,反扣上后院的门,于月光下缓步走到那棵桃树下,月色照着清亮的溪流绕村而过,整个村子陷入沉睡之中,连犬声都不可闻。
安康推内院门走了出来,坐到如玉新搭的,那夏天闲来无事时在桃树下纳凉做针线的长凳上,问道:“嫂子,你跟张君谈的怎么样?”
如玉拍了安康一把道:“不怎么样,明儿你早些出门,往红陈寺送个信去!”
安康听这意思显然两人未曾谈拢,而要他往红陈寺送信,肯定是要找沈归。如玉惹了陈贡,在这村子里自然呆不下去,若跟张君谈不抡,最后的退路就只有沈归。安康一直以来对张君鞍前马后,洗衣送饭。天真孩子所为,也是想要叫他娶了如玉。
但既然如玉与张君谈不抡,为嫂子故他也不肯再为张君效力,非但如此,心中还有几分轻蔑张君。次日一早公鸡都还未起来,于如织的蒙蒙细雨中,他带着如玉的手信,往红陈寺去了。
既下起了雨,整个村子便仍隐于沉寂,清晨户户的烟囱上短暂冒过清烟,再喂过那叽叽咕咕的鸡与猪,驴和牛,各家的妇人们都盘腿坐到了炕上,或纳鞋底儿或补破衣,有好事捱不得闲的,夹上半片鞋底一路儿溜到隔壁去,三五妇人捣些闲话儿,便是滋润而又和畅的一天。
如玉打着油纸伞替沈归老娘送过饭,折回来便上了炕。不一会儿圆姐儿一头的雨珠子冲了进来,拍打着头发上了炕,如玉自然分她一点被子,叫她好暖着。
再一会儿二妮儿也夹着一块大被面冲了进来,这是她的嫁妆,绣得许久还未绣完,也是叨功扯闲绣个不停。
如玉开着窗扇,靠窗顶着张小炕桌儿,窗台上摆着一只胎浅口瓮,瓮中的蒜苗子七八寸高,脆生生的抽着绿条儿。再旁边一只白瓷小酒瓶儿,里头插着一尺多高一株带露的梅花。炕桌上一张打好底的云母笺,如玉此时正在专心构线条,见二妮儿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