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清的玉牌是从夜半开始变得毫无响应的。
她无法感应到阿兄,甚至连离自己只有数步距离的羡鱼都无法被感应。
宣清猛地从床上坐起,泠泠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素白的棉被上,她发现今日竟然能瞧见外头的光景。
她能看见王宫墙外漫天的星辰,也能很清晰地听见外头草丛中昆虫的叫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树影投射在屋子里,张牙舞爪地摇晃。
所有事物在她眼前都栩栩如生,比前日连光都透不过来的诡异之景大相径庭。
她将目光转移至仍在酣睡的羡鱼身上,脊背发凉,渗了一身冷汗。
她忽然有一种无端的猜测,或许前夜,她踏入了凌羲光早就在屋中设好的圈套,或许那个梦根本不是梦,或许……
“羡鱼,咱们好像被算计了。”她怔怔地开口,睡在另一头的羡鱼呼吸忽然断了几息,而后迅速提起身侧的剑从床上蹦起。
宣清拿起了剑,准备开门看看。
羡鱼赶紧拉住她的手:“等等,我与你一起。”
哪知就在宣清推开门的一瞬间,俩人便同时双双往下坠。
强烈的失重感令宣清回忆起了许多事,旧时被师尊罚吊在悬崖边上的可怖光景霎时浮上心头,宣清惶恐地睁大眼,浑身动弹不得,她蓦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无比窒息,却无论如何呼吸都不管用!
好难受。
羡鱼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便大喊着抱紧了她:“阿清,不要放手!”
宣清压根不敢睁开眼睛,可下一刻,恐怖的坠落便停止了。
鼻尖是令人鼻酸的寒冷之气,宣清一睁眼,发现两人掉在了与魔域王宫毫无二致的另一个王宫里。
两人手边放着一个沙漏,约莫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
宣清瞧了瞧四周,此处除了天气,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里似乎是魇境。”宣清小声道。
“魇境?!”羡鱼不可置信地瞧着她,她曾听几位师兄说过,魔域十二祟兽之一的娵訾最擅长制造魇境,陷入魇境里的人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突破,不然就会被抹杀。
而魇境唯一的突破点便是杀掉魇境的主人,找到走出魇境的路。
“你们两个坐在这里干什么,快去给娘娘接生!”
两人还未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便被一个年长的女官推进一间屋子里,那小小的屋子里又黑又冷,根本不敢想象人会在这种环境下生产。
她们一进来,女人便生了,浓郁的血腥味霎时盖过了一切,一个婴孩浑身透着红光,预示了他不凡的身份。
“阿清,他就是魇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