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小天一直是没有意识的,即便说他不会醒来了也丝毫不意外。
回到东京后浅一直守在医院,对小天照顾有加,除了工作原因外,两人毕竟也是相识关系,浅非常担心的小天的情况,跟董事长通了电话说,“您请放心,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在等小天先生醒来,具体什么时间医生也不能确定。”挂了电话之后就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
vivian在跟医生谈论小天的治疗方案,医院也没有别的人在守着,还没有通知小天的父母,浅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刚好vivian和医生一起过来,浅就也跟着进去了,看着小天昏睡的样子,监测仪还在一边连接着小天的身体,监测体能情况,旁边吊着吊瓶,虽然脱离危险也还戴着氧气罩。医生记录了一下情况,轻拨开小天的眼皮看了一眼瞳孔状态,然后让护士把氧气罩摘下来了,浅在旁边问,“問題ない?(没问题吗)”
“状態はちょうど意識を取り戻すためにいくつかの時間がかかる、関数の本体も回復している、安定しました(状态已经稳定了,身体各项机能也在恢复中,只不过恢复意识还要一段时间)。”
vivian在小天病床边待了一会,看着小天也心疼,浅陪了一会就安静的转身离开了,但还是忍不住略微侧过身看一眼小天,浅看见小天这个样子,应该是想起了当年哲思昏迷不醒的时候,觉得这个情景那么似曾相识又让人悲伤。小天和哲思实在是太像了,不是外貌,而是灵魂,每个人或许没有明确的发现,但是每个人都在潜意识中把两人的灵魂重合叠加。出了病房后vivian脸上和眼神中仍旧带着哀伤和低落,仿佛心沉进了深渊。
一个人昏迷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可能过往的时光像梦一样浮现,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小天睡着的脸没有一丝挣扎,反而是近段时间来最平静最温和的时候,像是获得了安宁和自由,以往醒着的时候,身体和灵魂总是在折腾,总是在反反复复的剥离与重聚,现在终于完全融合在一起。
国内那些是非此时都与小天没有关系,其实先前佳语给小天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决定离开北京了,只是没有跟小天说。带佳语的教授给佳语打了电话说,“我跟小天说了你走了的事,好像你还没跟他说。”
佳语正在出租车里,北京夜色初降的街头显得有些落寞,曾经发生了许多事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在这里,佳语有点失落又温和的说,“是,抱歉,辜负您的心意了。”
“不是这样,每个人都有选择以后的路怎么走的余地嘛,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小天说一下,毕竟他是引荐你来找我的人,说明他对你有所期望,你不该跟他解释一下吗?”
佳语略微想了一下,避开话题说,“这段时间谢谢您了,有机会我再去学校看您。”
跟教授通过电话之后,佳语也想着要不要联系小天,想了好一会下定决心给小天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没有打通,佳语久久听着电话里没有接通的声音,听了好一会才挂了电话。佳语只以为小天又在做什么自己的事,或者在玩闹或者手机不在身边,绝对不会想到那个人刚从生死的边缘抽离。人生有时候让人无所适从,却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无所适从,或许只是个体生命对世界来说太渺小,自己对别人来说太不重要。
☆、无论家人、朋友,都需要一种责任
小天在病房昏迷了一夜一天之后终于醒过来了,浅刚好去病房归还小天的手机,刚把手机放在床头,小天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隔着皮肤能感觉到眼珠在转动,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线,因为碰见光就又闭上,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感觉,浅看见了就停住脚步,温和的问,“小天先生,您觉得怎么样?需要我叫医生吗?”
“哲思,我要见范哲思。”小天这句话仿佛是弥留之际的呓语,但是却说得那么坚定,连浅都有点意外了,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先是找医生,之后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哲思,打了电话应该怎么说,如果实话实说哲思估计会火速赶回来,浅不想哲思那么着急担心。小天在病房里,想要动一下手脚,但是发现被固定住了没法动,于是慢慢把头侧向窗户,看着透过淡卡其色窗帘的光,医生过来帮小天做检查,小天还维持着这个姿势,好像对身边的一切丝毫不感兴趣。
果然哲思就是火速回日本,几乎是得到消息就去机场,乘当天最快能飞的航班到东京,之后直接来了医院,虽然不是浅去接机,但是也派了司机过去。不过最快赶回来也已经是小天恢复意识的第二天上午,哲思用平静的方式冲进病房,浅之后才过来,看见哲思在病房,就安静的没有进去,只是守候在外面,小天把头转向哲思,下午的阳光照进病房,带着一抹昏黄,或许是房间里的色调让阳光变得安静而模糊,并不刺眼。哲思走到床边担心却压制着情绪问,“哪里痛吗?”
“浑身都痛,现在还没有彻底恢复知觉的感觉,手脚好像都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