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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夕阳在没入在海平面后,梅年愉缠着那领着她逛了一整天的宋煜,到刚才白天看到的一间很大间的饭馆里吃晚饭。
在门口就听到了门里的人声鼎沸,根据她的经验,肯定是名店!
头戴帽子,脖子披了条布巾的小伙子,他们一坐下,立即靠了过来:两位客倌好,咱们店里有…
速度十分快,兀自被背得熟透的菜名,一一顺口溜,全然无卡点。
他唸得很快,好在她速记很强啊。
「我要七色饭、川流鸡、翡翠鱼、山味菜,这…吉祥如意是什么啊?」吉祥如意这菜名,就掛在墙上一顺位,梅年愉试探问着一旁点菜的小二,这是不是镇店之宝。
「客倌,您这么一问,我就肯定包票您们是外地来的。吉祥如意可是咱们店里最火红的招牌菜!」吉祥店小二说得一口菜。
「萝卜滚桔子酱。我们採用的可是茻村顶极白玉萝卜,加上由我们老闆娘亲自种的新鲜桔子酿酱,跟碎猪肉,小火滚煮半时辰的一道私房菜啊。」
小二还一直是唾沫横飞,好像没吃就像白来似的。
她转头问问应该听过这地方的宋煜:「茻村?」
宋煜望进梅年愉眼里好一会儿:「那、是你的家乡;确实专產上等萝卜。」
哦,原来喜芝梅的家乡在那里啊。
「就要了这个吉祥如意唄,嗯…再来个山樱甜酿酒。」
小二走了后,宋煜微皱眉头看着点完菜后,一脸很开心的梅年愉。
「这里的菜都好特别啊。」
「你什么时候懂喝酒的?」宋煜不动声色地问着。
「我,不懂啊,好奇罢了,所以点来瞧瞧。」
不知为何,她怕死了宋煜的阴晴不定。一开始,只是那缠人的眼神让人烦,但在林府重逢后,宋煜的眼神也好、气势更是,变得叫人惧怕。
点个酒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是花得你多少银子。本大小姐就再忍你几个时辰,到时...哈....哈....人走茶凉。
啊,不,应该是人走酒杯空啊。
宋煜也越来越捉摸不定眼前这个看是梅子,但又不像梅子的喜芝梅。
那精怪的双眸灵动、那百变的容顏多娇。
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使了点力道,朝喜芝梅的左下顎与脖子之际处,试探了下。
都怪她太粗枝大意,一进了餐馆就开心得得意忘形,忘了喜芝梅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已。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是喜芝梅啦。」
梅年愉着实想不出什么唐塞的话了,硬着头皮採用她最擅长的:耍赖。
「那你是谁?」她的脸并无一层面皮。
这时,小二端着店里招待的花生米跟酒先上桌。
四週的声音实在太嘈杂了,这四方桌又不算小。喜芝梅倾身,凑近坐她右手边的宋煜,附在他耳上:「你现在听我说,但是、千万不要惊讶。」
宋煜点点头。
「我们隔壁桌,有一个美丽的姑娘,一直盯着你瞧;我从点完菜后就发现了。」她轻声说完,撤回原位,率性地拿起了两三粒花生粒,弹丢进自己嘴里。
什么?宋煜看着喜芝梅这仿若地痞的模样,哭笑不得。
她不忘提醒,再补了句:「你不要张望啊,等会儿吓着人家姑娘。」随后拿起了桌上的酒壼,倒入附上的小只脆绿小杯子。
「喝吧,大哥,我敬你。」
宋煜并未举酒。
梅年愉一手拿着自己的杯,一手拿着他的,塞入他手中:「喝啦。」想那么多干嘛。
宋煜半推半就下,饮了一小口。
喜芝梅一口气,沽溜地、整杯灌进肚里去了。
这时,小二又来了,还来了两个,把他们点的菜,全上桌了。
「你们这什么酿酒的,实在太好喝啦。」好喝到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飘浮起来啦。
名店、名店,她果然随随便便一选,就是家名店!
「客倌,您真是好眼光,点了我们店里最上等的酒。」那小二还是那引以为骄的表情。
「可是也太小瓶了。」没几杯就没了吧。
「您别看这水酒没什么酒味,可是十分容易醉,曾经有个客官不听我劝,硬是一壼接着一壼点,连喝四壼,醉三天三夜后才醒。」
太扯了,梅年愉张大眼听着,从那些政商名流身上,唬烂她可没少听过。
「大哥,我说,这酒实在是太美味,如果喜芝琳也在就太好了。」
说到喜芝琳,她对她的忠心,人生得一知己,真不枉此遭。为了她都成了哑吧了,稍早看她整身有一半被针扎着,还泡在药草中,她怎么想,都觉得喜芝琳是替了她的身,苦了她的苦。
经过几个时辰的医疗,才把梅芝琳送回客栈,让她先好好睡一觉。
这酒…果然像那小二口里说得般厉害,几分鐘后,菜吃没几口,梅年愉感觉自己脑子清晰度下降了,飘飘然地...视线里的路人甲乙丙,也来怎么都有些散涣。
「我说,大哥啊,你其实真的长得很俊。」
没料到她会突然凑近到脸前的他,又一次心漏了一拍。
在大庭广眾下,以男子之姿,就这么伸出魔手向宋煜的玉顏,大胆上演男男恋?
大胆!本该拍案站起来的男子,没忘了自己的处境,暗暗调整了气息,拿下她不安分的小手:「你醉了?」
醉?一手啤酒对她来说都算小case。
「难怪那琳儿会对你意乱情迷,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
宋煜不许梅年愉再饮多一口,立即命人把酒收走。
「不许收!」她忽然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伸长手要去抢下。
「好,不收,不收,你坐下。」
宋煜不想引人注意,只好示意小二离开,把酒壼放回桌上,安抚着:「在这里喝,不好,咱们回客栈,你爱喝几杯我都不拦你。」
「一言为定。」她又伸出手,这次是摊掌。
「一言为定。」他回以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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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酒、酒。」
一回到房里,宋煜放开搀扶的手后,梅年愉立即迫不及待扯下发束,让乌丝倾泻而下,又拉松身上的衣服。
「快点~~~~。」
梅年愉此时双眼迷矇、双颊泛红、樱唇微啟的娇俏样,像朵朝阳晨露下半盛开的红玫瑰。
有那么一会会的时间,他被这种自然不造作的野艳之美震慑住了。
等不及宋煜的温吞,梅年愉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包。一样一样放在桌上,刚才吃没完的下酒菜及酒。
「喝、喝、喝。」她又是自己一口,一杯递到他手上。
这一回…梅年愉不若方才的豪饮,动作是很大啦,只是入口的酒,一小口罢了。
宋煜还是温温吞吞地拿着酒杯在半空中。梅年愉放下自己手上的杯子,又是一把用力,让酒甘脆地送进宋煜嘴里。
她的粗鲁,使得杯里的酒,有一些没进到宋煜的口里,而是流下至喉结、沾溼那华服。
这小女子在他面前,真的放肆得很!他是该制止她的...该这么做的,一掌击昏发酒疯的她,哪容得下她在他眼皮底子下撒泼?!
可是...他现在可是意犹未尽?
「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样子。」她倒没半分愧疚弄脏别人衣服。
他包容着她的放肆,她的判若两人。
这到底怎回事?酒后总会是真言...他正想问问她些事...
是否那酒精发挥了效力?他自己的思考渐渐无力集中,渐渐、佳人身影越来越模楜、越来越失去意识。
「六少爷、六少爷。」她动手摇着趴在桌上动也不动的他。
「宋煜?」
厉害!厉害!不愧是名医一枚,给的药还真是效力一流,才吃下,马上不醒人事。
梅年愉从手袖里拿出药包在手,以崇拜眼光看着它:「这保命仙丹妙药可要好好收好才行。」
梅年愉口里轻喃:「宋煜啊宋煜,你就别怨我了,你是我的贵人,我却是你的煞星。」
把宋煜抬到床上,这几乎用尽了梅年愉的吃奶之力。但她不能在这时候累倒,还有一个人得处理掉。
这个夜里,梅年愉把自己搞得很忙很忙。
临踏出房门前,她"念情地"再回首看看正躺在她床上,昏得不醒人事的宋煜及另一名衣杉不整,坐在床边的含泪向她道别的喜芝琳。
爱情,有时候是需要他人顺手推一把。姻缘天定,她是这么认为的:上天让她来到这里的其中之一的目的,就是要成全喜芝琳这个苦命女的苦恋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