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是清白的,这事情就好办了。方砚知在衙门里面数着日子,想着沈舒年在救自己的这件事上,到底出了多少力,又欠了多少人情。
方砚知不是傻子,自从沈舒年见了他一面后,第二天他的伙食和待遇就好上了不少。第三天那衙门里的官吏提审他时,虽然看起来撑着一副严肃公正的模样,可微微颤动的手臂和脸上的冷汗,暴露着主人内心的忐忑,这些细节都是骗不了人的。
方砚知站在堂下,见明镜高悬的匾额下两股战战的官吏,疑惑的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想,自己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顺利地从衙门里面出去了。
果不其然,第四天的时候,衙门里就将方砚知无罪释放。那官吏像是对自己抓错人了很是愧疚,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方砚知的手,力道大到方砚知都觉得有些痛。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个劲儿地跟方砚知道歉,像是想要获得他的原谅。
方砚知招架不住那官吏的攻势,只觉得自己要是再待着这个衙门里面怕是会折寿。更何况重见天日后,他心底的思念如同生长的野草,顷刻之间便在他的心上长成了一片郁郁葱葱。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的铺子里面,去给沈舒年一个失而复得的拥抱。
可回到铺子里时,沈舒年却并没有如同想象中的在铺子里面等着他。方砚知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生怕自己刚从衙门里脱困出来,沈舒年又糊里糊涂地着了别人的道。他急急忙忙地唤来桑嫣,询问着沈舒年的下落。
桑嫣只是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对方砚知说着自己见到的事实。她说沈舒年是被一些她不认识的大人物叫走了,那群衣着华丽的大人物里,她只认得出来苏眠的身份。
听到苏眠的名字,方砚知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渐渐放了下来。既然是苏眠一群人,那沈舒年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方砚知在铺子里将自己里里外外洗刷了一遍,将在衙门待着的这几天身上沾染的腌臜灰尘洗了个干净,又换了身整洁柔软的衣服。打理完毕后,他一个人坐在前院铺子,那张最靠近门口的桌子边,想着等沈舒年回来。
他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想要在沈舒年回来的时候,能够第一眼看到自己。
沈舒年是在日落时分回来的,方砚知眼尖,一下便看到了那个颀长纤瘦却并不羸弱的身影。见到沈舒年,他脸上顿时爬满了欣喜,可下一秒便落了下去,因为沈舒年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旁跟着好几个侍卫家丁一样的角色,跟在沈舒年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朝着铺子走来。沈舒年身前一步远有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身形高大,蓄着漂亮的胡子,微抿着唇,遥遥一看便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感。
沈舒年一行人朝着自己的铺子走过来,方砚知赶忙起身迎接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个看起来跟沈舒年关系匪浅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