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殷勤地给面前一高一矮的两人倒了杯水, 摆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来, 很是不服气地为自己的好友打抱不平:“我那同窗最是温和有礼, 断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高个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看起来分外不好惹, 倒是矮个惋惜地看了方砚知一眼。他的儿子在学堂里调皮捣蛋不学无术, 整日只知道看话本抓蛐蛐, 他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却也对这个宝贝儿子无可奈何。
他对方砚知这样气度的读书人心生好感, 左右衙门现在不需要人手帮忙,也乐得和方砚知多聊几句。
他唏嘘地拍了拍方砚知的肩膀:“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位公子现在确实是在衙门押着,之后如何还得看县太老爷怎么断定。”
“那会不会严刑拷打或者屈打成招啊。”方砚知战战兢兢地看向矮个,甚至还带上了些许颤音, 让人觉得他胆小怕事,“我那好友身子弱,经不住拷打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矮个哈哈大笑起来, 倒是让方砚知有些莫名其妙。他止住了笑, 宽慰方砚知道:“别怕,虽然天高皇帝远, 但咱们这地好歹还是有人管着的。没有确凿证据的话是决计不会擅用私刑的。”
那就好。方砚知心上压着的一块巨石总算松动了些许, 至少知道了沈舒年这个倒霉催的一时半会儿不会受伤。眼瞧着已经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他也不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多谢二位大哥告知小弟详情。”他又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塞进了两位衙役手里,旋即起身朝他们致谢, “二位大哥莫要客气,就当这是小弟一点心意。”
这回他们没有再客气,而是欢欢喜喜地收了。等到方砚知起身离开的时候还挽留了他几句,便对着他的背影行注目礼。
方砚知知道自己先得找个有权有势或者是有身份的人帮自己从衙门中捞人,光是凭他个人能力,是绝对不能撼动官府的权威的。
虽然不知道方大方二到底和衙门官老爷到底有什么渊源,可是既然他们之间有这样的联系,方砚知也不好空口白舌地上门瞎说话。他现在要做的是给自己找个帮手,这样才能方便做事。
可是他在这里无牵无挂无亲无故,还和原主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闹了个不可开交,导致他们现在对沈舒年下手。想到这里,方砚知有些愤懑和愧疚,到底是自己连累了他。
虽然依靠制墨手艺打响了一些名头,还清了债款后仍有盈余,他们现在的生活算是滋润,可是离一方富绅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方砚知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古代这如同鸿沟一般难以跨越的阶级限制,让他现在有心无力,只能藏着满腹怨气。
可是他现在不能气馁,沈舒年还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府上等着他相救。要是自己都没有信心,又怎么能给身陷囹圄的沈舒年带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