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为黎族做的事都做了,就是不知后面发展是否能如她的意,心中想着事便有些失神,绣花针一不注意扎进了指腹。
“嘶!”她撤回手,见那指腹已经冒出了血珠子,含着指腹,她急忙去翻看那绣品,见上面未染上血才舒了一口气,正要唤茜霜进来,百里息却推门进了屋里。
妩媚娇艳的少女缩在小榻上,膝上盖着一块薄毯,她似乎有些冷,身上还披着件外衫,眸子水蒙蒙的,口中含|着自己的手指。
手指……是什么味道?
这个想法一旦划过脑海,百里息便莫名生出一种冲动来。
他开口问:“好吃吗?”
殷芜愣了愣,不明白他在问什么,于是百里息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手指好吃吗?”
他问得这样平常,像是问:今天下雨了吗?
殷芜却觉得很……很下流。
她将手指拿出来,圆润白皙的指腹上,还带着一点口津,她诚恳而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好吃。”
百里息没说话,只盯着那根手指看,随后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抱起,轻声道:“给我尝尝。”
尝什么尝!多难为情啊……
殷芜抿着唇,背脊僵直,“不尝好不好?”
他神色淡然,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这样看着殷芜。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殷芜服软道:“只一下……”
“好。”他答应得很快。
殷芜心跳加快,脸上烧得厉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扎了手指,而她磨磨蹭蹭的时候,百里息就用那张绝嗜禁欲的脸对着她瞧。
颤颤将手指伸到他的唇边。
软白的指腹触摸到一抹凉意,殷芜呼吸一窒,声音都在打颤:“行了吧?”
她觉得羞赧,正想抽回手,一道凉滑的触感极快划过指腹,酥麻之感从指腹蔓延到整条手臂。
她抽|出手指,被一股莫名的羞耻感包裹,只能用气恼来掩饰自己,将手指使劲在百里息的衣襟上擦了擦,那股酥麻感却还未完全散去,她忍不住抱怨一声:“干嘛呀!”
声音里仿佛能掐出水来。
“蝉蝉好吃,这是奖赏。”他伸出手掌,上面躺着一个小巧的锦盒。
她打开锦盒,见里面躺着一对耳坠子,掐丝镂空的耳钩下面坠着两块淡绿萤石。
殷芜心情有些复杂,却还是捏起一只耳坠晃了晃,嘴甜道:“好漂亮,谢谢大祭司的生辰礼。”
百里息伸手挑起另一只耳坠,想戴在殷芜的耳垂上,才发现那圆润洁白的耳垂儿上根本没有耳眼。
他记得殷芜曾带过耳环的,为什么会没有耳眼。
殷芜从他手中接过那只耳坠儿,下榻在妆奁里拿了自己戴的一副耳坠子出来,然后又上了小榻,她将两副耳坠放在掌心,解释道:“我戴的耳坠都是钳住的,不是挂着的。”
她抬头看了百里息一眼,见他神色依旧淡淡的,并无失望之色,却还是小心安抚道:“这副耳坠很漂亮,蝉蝉很喜欢,等找个工匠把耳钩换成耳钳,蝉蝉再戴。”
她眉眼弯弯,带着少女才有的娇俏和少女没有的妩媚。晚膳很丰盛,都是殷芜平时喜欢吃的菜色,她多用了些,用完便趴伏在小榻上犯懒。
百里息手中拿着一本讲农时节气的书,看得很慢,有事还会用手指在桌上写写画画,殷芜有时能看出他在推算天气,有时又看不太懂。
忽然她心头意起,摇了摇他的手臂,等他看过来,才开口道:“大祭司帮蝉蝉算一卦好不好?”
“算什么?”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只有眼睛是稍带些情绪的。
殷芜躺进他的臂弯里,一张素白的脸已艳色倾城,眼中更是盛满了细碎的光亮,“算算蝉蝉和大祭司能不能……”
她垂下眼,脸上染了一抹娇羞红晕,抿了抿唇,她再此对上百里息的眸子,声音有些发紧:“能不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百里息就这样看着她,眼中毫无情绪波动,只是长久沉默地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傻子。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眉宇间仿佛染了霜,“我的命格孤克六亲死八方,一生漂泊身疾厄,若是算出能和我长久,蝉蝉就不能长命百岁,若是算出不能和我长久,只怕你又要哭。”
殷芜有些失落,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他膝上,像是一张网细密的网,“是蝉蝉一时兴起,大祭司别生蝉蝉的气。”
“若和我长久,就要同我一同烂死在这发臭的神教里,还是别了。”百里息伸手摸上她的脸,轻轻摩挲着,忍不住低头轻轻亲了她的唇。
此时此刻,她是只属于他的珍宝。
这已经够了。
“今日是你生辰,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岔开话题。
殷芜迟疑了片刻,道:“现在没有,可不可以先留着,等我想好再来讨。”
“好。”
殷芜的一颦一笑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如同沾了毒的箭矢,让人麻痹,让人沉沦。
百里息的在意是她的筹码……她想要更多的筹码。
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