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摄过已是空空如也的血樽,郎飞略略把玩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森冷。“我不知你为了炼制这些污血,曾多少次亲眼目睹过别的修士流干浑身的血液。今日我所能提他们报答你的,就是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说完,看也不看的随手抛给身后的小白儿。“看好他,可不能让他掉下去摔死!那种死法委实太便宜他了。”
小白儿早就对妖阎上人恨得牙痒了。闻说,自不用郎飞吩咐,一口叼住他的脖领。还仿佛生怕他提前晕过去一般,时不时的弄些纤弱雷霆、细小风刃不断的刺激他。
继风冥上人之后妖阎上人也完了!前者是身中数剑,后遭枭首而亡。后者却是被斩断四肢,眼下虽一时不得死,可却是比立刻死了还凄惨。
“没错!这……这小子就是一个复仇修罗、血衣罗刹!”祭台之上的众魔门修士满脸呆滞的望着上空那个鲜血染得白袍半红的执剑少年。相较于天剑、云霞、珈蓝三宗修士而言,狠!简直是太狠了。
禅心和尚虽是佛门之人,讲究慈悲为怀,可看着身边已然没了气息的小师弟,看着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禅性上人,打心底里对郎飞生出一份感激。他做了自己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虽说佛门之人将身死看的很淡,可喜怒哀乐愁苦恨这些感情,是天道赋予人类独有之物,若舍却了这一切,与畜生何异?
青钧上人左手镇魂枪,右手天雯剑,浑身染血,犹如杀神一般。不过,只有他的同门师弟们才知道,这些血,都是同门之血,都是患难与共的手足兄弟所洒的热血。生为男儿!当有一股子血性,才不失为一个真汉子。这血性一词,不单指自己的热血,还要有笑捧酋首做杯,痛饮三千敌血的气概。
云霞宗之人都是女儿身,按理来说,该当对这等血腥场面反胃。可相反的却是,只觉郎飞每挥一剑,自己心中的愤与恨就得以宣泄一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身边至亲好友被杀却无法亲手为之报仇。拿风冥上人来说,若非郎飞,云霞宗有哪一人能够取他性命?
“不好,这小子大势已成,若再不走,只怕我的性命也要留在这里。”血煞上人瞥了一眼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妖阎上人,不敢有所怠慢,闪身便往来处遁逃。
而花冥仙子见到血煞上人的举动后微微一怔,跺了跺脚,选了个与他截然相反的方向飞逃。
郎飞看了眼兵分两路的二人,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错步折身,向着血煞上人奔逃的方向电射而出。
血煞上人见状大惊,正在心中暗暗叫苦时,忽听身侧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吆,血煞老儿,别急着走啊,咱们的帐还没算完呢!”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这个念头刚刚在心中升起,血煞上人就感觉后心处传来一丝风声,随即一咬牙,将身急转,猛然挥出一拳。
等一对暴君之首砸下之后,血煞上人两只眼突然瞪得轮圆。背后空空如也,哪有一个人影。
“吆!在这呢!”戏谑的声音从另一面传来。
血煞上人脸上闪过一抹狠历,已经伸出的双手骤然一转,向着郎飞说话之处横扫过来。
这一次郎飞没有躲,依然一脸淡然的立在原地。可血煞上人的一对破坏力极强的拳头却被挡在一圈黄蒙蒙的水波之外再难寸近。
猫戏耗子!这小子摆明在戏耍自己!血煞上人牙关紧要,任他使出全身的力道,却仍是奈何水波不得。相反的,那黄褐的微有斑驳的液体竟然腐蚀性极强,他手中这一对幽光闪闪的拳套与其只接触了短短光景,竟变得有些晦暗起来。
“不得不说,你虽是魔宗之人,却同风冥、妖阎二人略有不同。你的磊落,我欣赏!只不过,你错就错在不该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话越说到后面,郎飞的目光愈冷。
只将手一圈,水波骤起波澜。竟化作一条土黄色的水蛇,微微一绕,便将血煞上人一对手腕束缚住。
郎飞才要伸手结果了血煞上人的性命,忽然注意到渐行渐远的花冥仙子回头看了一眼,待见及血煞上人成功的绊住了他,不由得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见到这一幕,郎飞伸出的双手又缩了回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着血煞上人说道:“也罢,在你临死之前,我便送你一场造化!让你真正的见识一番这天绝帝妖幡、幽魂百鬼幡、黑狱天魔幡到底有何妙用。”
听罢郎飞之言,血煞上人面如死灰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