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雨是不想对笑歌出手的,面对笑歌的进攻,一直是尽量避免。但泥菩萨还有三分脾气,被笑歌这么不间断骚扰之后,风夜雨也是大怒,一头长发无风自动,周身的气势被瞬间提上巅峰。
“我就让你看看!我这风夜行的哥哥到底有几斤几两!”那把剔骨刀被他掷在一旁,转身两掌平摊。一点也不惧笑歌的火焰刀直接对了上去。
我在一旁看着两眼都瞪了起来,当初刑天面对笑歌这一招都吃了不小的亏,这风夜雨竟然敢两肉掌就对上去?莫不是刚才受到的刺激太大,脑子不对劲了?
两人四掌相对,像是磁石一样紧紧吸在一起,笑歌那以血雾凝成的火焰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下去。而反观风夜雨,他的一双眸子,却愈发的明亮了起来。
这王八蛋,该不是会传说中的乾坤大挪移吧!
我只想来玩笑,但没想到风夜雨的双掌忽然一刹那间冒出与笑歌相同的火焰,而笑歌那边的血雾,则是尽数消散了去。
“着!”
随着风夜雨一声大喝,笑歌应声倒飞了出去,沿途砸断几颗路边枯树之后才狼狈地止住了身子。但风夜雨在原地连半步都未退后去!
笑歌抬头看着风夜雨,一双眸子里充斥着怀疑,惊悚的情感,形如小蛇般蜿蜒的血液顺着嘴角就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随即他跪在地上,不断地咳嗽了起来,看样子是受了内伤,疼痛难耐。
但就算这样,笑歌还是咬着牙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可能施展与我同样的招数?!你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真气运行路线。怎么能模拟的出!”
“行火灼内决一式,火焰刀。”风雨夜道,“乐笑歌。你真自以为你的身份对我来说是个秘密吗?”
不理会笑歌震惊的表情,风夜雨冷笑道,“别说你的姓名,你所习得的真气要诀,甚至连你在不落的行踪与目的。根本就是各门之中不算秘密的秘密。你想杀封自在?”
“你到底是谁!!!”
风夜雨看着此刻歇斯底里的笑歌,眼中尽是遗憾,摇了摇头。而后又想到了什么,长叹一句道,“你与我,不过都是棋子而已。还是那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棋子。真是可怜。”
我听着风夜雨的话,看着笑歌的神情,心想现在风夜雨说的话,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刚想动,就被风雨夜脚下带一刀刺穿了胳膊,钉在了地上。
“我没让你动,你就不要乱动。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风夜雨长发凝着一缕缕挂着冰碴子,看样子十分狼狈,他说话之时的语气,加上那目眦欲裂的神情。极似街角上被人偷去饭碗的疯子。
我就算此刻再怎么不忿,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原地。忍着寒冷的刀刃带着泥水刀刃扎在我胳膊的疼痛感,老老实实呆在原地!
“封自在在很多年前就失了踪迹。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隐居了。但不管如何,自他失踪之后,药神谷就急速破落了起来,很快那些顽固的家伙们就宣布封谷谢客。而药神谷的实力,不论对谁来说,就如同一块大肥肉一样。令人垂涎三尺。在封自主不在的情况下,只能推出一个有威望的家伙来暂取权力。而那个人,就是你!”
风夜雨看到笑歌无动于衷的样子,骤然大笑,“可怜你小子什么都不知道。殊不知,你能在不落这般潇洒下去,不过是因为各方势力互相忌惮,所以才决定要等盟会结束后再来借你之手,当作一个镇药神谷的符。可是你知道吗!当他们借你完全渗透进药神谷的权力中心时,你就成了一颗无用的弃子!就跟我弟弟用死换来的公孙恭一个狗样!”
风夜雨的身影顿时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但下一刻,危机感刚从脑皮上发起,我胳膊上的刀就狠狠旋转了一圈。
剧烈的痛苦在一瞬间席卷全身,我就像一只被放在油锅里煎炸的大虾一瞬间蜷缩起来,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之后风夜雨又是一巴掌扇下,将我半个头颅砸入了雪堆里。他又将刀一瞬间抽了出来,伸出一手将我衣领提了起来,刀尖顶住我的喉咙狞笑道,“你知道吗?若不是与你有那不浅渊源的步轻尘,我弟弟根本不会死。而我弟弟不死,今日就到不了这种局面。你还知道吗!现在栖凤楼里,一旦飞修逸与那些傻家伙斗个两败俱伤,风家的人就会跟着旬秋风,一同将我弟弟的心血毁于一旦!毁于一旦!他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抹的干干净净!而这一切都他妈怪那天杀的步轻尘!”
风夜雨端着刀子不断在我脖间划来划去。刀尖映射出我那一面毫无表情的脸。我在那时,身体上的痛楚已经消失不见,或许是真的太痛没了感觉,反正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难受。胳膊上的刀伤,还有在回春楼里腹部的伤势。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我看着眼前的风夜雨,他已经疯了,他将对步轻尘的恨,已经全部转到了我的头上。我打不过他,又说服不了他。一个疯子,你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所以干脆闭上双眼,任他一拳一拳砸在我胸腔上。
那胸前一股股窒息的感觉渐渐侵蚀了我,渐渐我的听力,视觉都在消退。耳旁风夜雨的话越听越模糊,而他的身影也是逐渐涣散了起来。我只能看着他的双唇不断在蠕动,却无可奈何。被他抓时我的双手还抓着他的手腕,但渐渐也是无力,垂了下去。
直到我感觉我要被眼前黑暗彻底侵蚀时,忽然一声大喝将我惊醒了过来,“倾千觞!!!”
我脖间的压力霎时一去,新鲜的空气从我嘴里鼻中不断灌了进来,眼前的场景也清晰了起来,笑歌一手银针刺穿风夜雨鲜血淋漓的耳朵,又捂着流血的腹部正不断的倒退。而风夜雨则在跪在原地一手不断捶地的嘶吼,而他另一手握住的刀尖,正在不断地滴血。
“你找死!你找死!”风夜雨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浑身不断地颤抖,哆嗦着,看着笑歌,“你真的找死!”
一道流光,分不清是刀还是风夜雨,还是他与刀合二为一,直扑扑刺向笑歌。而笑歌却对这一刀视若无睹,他反而是满脸泪水和解脱之色,看向我,嘴堆成一个走的形状,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风夜雨的那一刀的到来。
“笑歌!”我拼尽全力朝他奔了过去,但我还没爬起来就再次跌倒,“乐笑歌!”
看着刀尖离笑歌三寸两寸一寸,不断缩短的时候,我只能无力的大喝道,“风夜雨!步轻尘是我杀的!步轻尘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