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叶迦南口中说出,说实在的,我第一感觉先是开心,之后就是爽快。全然没有一点愤怒或者不解的心理。
这倒也是奇怪,本来前一刻还把面前的叶迦南当作一个后起之秀来看,但现在,我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一个真正的老江湖!而且是我十分欣赏的那种有话直说,潇洒而有本事的侠客形象。至于他刚才杀的那些家仆,我则自动将他们归为找死那一类型,毕竟叶迦南杀他们之前也提醒过,怪不得别人。
“叶迦南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梁上君子猥琐之辈,死有余辜。”
听到他的补充,我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在这种开心乃至欣喜的感觉促使之下,我忍不住拾起地上一把刀来,让笑歌退到一边。我对于面前的叶迦南,已经动了一较高下之心。我自下山到现在为之,与人交手过的使剑的那些人,本事无一例外都是在我之上。所以从不曾痛快地与习剑之人交过手,叶迦南的挑衅,对我而言,可真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不瞒你说,我所习武器也是剑。不过今日却没办法拿出来,倒是一场遗憾了。”
叶迦南不为所动,反而嗤道,“叶迦南认为,剑也能丢之人,他就不配习剑。”
我对他的讽刺,自然只能悉数接纳,划开场子后,刀尖上提,“请吧。”
“叶迦南说了,先让你动手。”
“却之不恭!”既然将他都作为一个对手,而且刚才也见到了他与冯龙之间的较量,我自然不可能留手,而且像这种真刀实枪地干,我也未必怕了他!
当!
叶迦南的剑自然是与我的刀拼在了一起。刀一面薄,一边厚,最适合劈砍。而他用剑,可与我带着气势劈过来的刀抵在一起而不退半步,已看出来其自身力量有多么可怕了。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我使用全力之上。
刀触及到他剑一瞬间,我就松开了手。他哑然,显然没想过我会这么做,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我一拳结实地砸在了他面门之上,将他锤飞了出去。再抓起半空之中的刀,又是一个力劈华山朝他攻去!
叶迦南反应也快,当即一个拜月之姿,剑斜起顶在刀尖之上。不过却没有与我纠缠的意思,触之及停,继若莽蛇出洞,势如闪电,化为无数剑芒刺向与我。
他变招也快,而我刀拙,不善于快攻,只得当面一架,以刀身相拦。只瞬间,攻守之势相易。叶迦南掌握了主动权。而我只能在他这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兀自摇摆,犹如暴风雨下一直海燕一样。从外看去,只有可怜二字。
我本想不如以力相搏一击,退却之后另作他算,但面前这叶迦南,果真是少年郎,气长而绵,剑绕着场中能刺两圈,依然不见疲态。而且最为可恨的是,这小子每刺一剑,都要伴随着一阵叽里呱啦之语。大意不过说是我下一剑要攻你下盘,但却又转而刺肋上。再说要刺你心口,却还真刺你心口。这般虚虚实实,实叫人心烦意乱。
叶迦南刺剑相当稳准,这短短时间内,少说可以刺有千次,竟无一偏失,可见其基本功的扎实程度多深了。如果我要从他这绵柔的剑法之中挣脱出来的话,就必须要一力降十会,先打破他的进攻节奏,再来反客为主,不过现在还不着急。我需得再探其实力程度。
“叶迦南说了,如果你单单就这点程度的话,今日是必然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见我不答,叶迦南笑了笑,之后就开始闭上了双眼,而随着他闭上双眼,他手中的剑却越来越疾,附加在剑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若是再这么下去,我可能真就阴沟里翻船,葬送在这里了。
“下三阙!”一旁围观的笑歌忍不住大喊道。
这句话,让我本来已经准备扫向他下盘的刀又收了回来,挨了一剑后跳开对笑歌吼道,“你别在旁边指点!”
笑歌赶紧举起双手示意道歉。这等过招,我岂能要笑歌相助?这不变成二打一?
白白挨了一剑后,我二人也是恢复了对弈的状态,不过叶迦南现在的样子,却如同对着冯龙一样。立在原地,持剑不动。而我也甚至其中法门,知道现在他剑能所攻击到的地方,是很难破入的。
当然,我也不可能转身离去,一是没必要走,二来也是因为走不了。没人会将自己的后背撸给一个蓄势待发的猎食者。
但我二人这么僵持下去,显然也不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我已经想到了破他此招的方法,就砍他能不能接下了!
想到即动,刀一挽,飞身扑了过去。奔到在他七尺之内时,他的剑已经刺了过来,而我不过身半偏,剑结结实实没入我的肩内,但我的刀也差点将他持剑的手给砍了下来。啪,一把接过他丢下来的剑。看着他错身出去,并没有任何的阻拦。
落地之后,他果然一脸震惊地看了过来。
“怎么个说法?你输了没?”
晃了晃他的七尺长剑,落在手里,还真是沉重,难得他能架着这柄剑跟我斗半天,也是不易。
叶迦南脸上的震惊依然没有褪去,他看着我好半天,长长吐了一口气,“我真想不到,你竟会这样做。”
听他嘴里没那令人烦躁的什么叶迦南说,我也乐得回复,“我若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打碎你这颗高傲的心?”
叶迦南听此并未反对,反而对我深深鞠了一躬,“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望前辈海涵!”
“哈哈哈哈!”我当大笑,“你这下不准备杀我们了?”
叶迦南羞涩一笑,“杀不得,也杀不了。”
我现在忽然明白了当初赠我温玉剑的岳松涛是何心理了。从被赠剑到现在,我的身份角色转换的,竟然如此之快,心中感慨,又一把将剑丢了回去,“你应该是不落的人,却为何会习剑呢?”
叶迦南接过剑后,语气也缓了许多,先是指了指我的肩,“前辈不先处理下伤势吗?”
“嗨!习惯了,不着急。你先介绍下自己吧。”
“好。”叶迦南也不废话,直切主题道,“我的确是不落之人,但从小便被师傅带到了问天王朝。此番回来,一是有师门任务在身,二来也是归故里罢了。”
“哦?”我心中一惊,难不成这少年是这同洲府十年前被灭一族的海家后裔?这次回来,当是要找这冯家之人算账的?
“非是前辈所想那样,我打记事起,就与许多同龄人一样,被收养了。只不过收养我之人,在海家与冯家交战之中,失联了。如此多年,回到此地,不过是想找回点儿时记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