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栩栩如生的大龙头刻在其上,怒目圆睁,发须雕刻地根根皆可清楚地数出,一颗精致的小玉球被其含在口中。五根爪子缠绕其上,从底部将其承托而其。老者似乎想让我看个清楚,又将盟印在手中缓缓转了半圈。
另一面则是一头与其对应的凤凰,两端翅膀欲承天而起,正好是托着半块盟印。两只神兽各占一方,不过却都是要表达了将那盟印撑起的意愿。
“龙凤呈祥,天下太平。”老者说出这句话后,又问了我一遍,“你认识这东西吗?”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咬出来,似是害怕我听不懂他那已满是漏风的话,但同样的,我也能听出来他对这个盟印是多么的在乎。
刚才还心念念的盟印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我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奋与激动。听了这老头的话后,反而更让我犹豫了。心中升起了另外的疑问,这飞羽一家子到底是什么人?这老头又是为什么要问我关于盟印的问题?
如果我说是我的,万一人家也是要这玩意的,那会不会犯了忌讳?但是我又不说的话,显得有些不对。这老者能将东西拿到我面前问我,不问他人。显然是知道了这东西我带来的,既然知道是我带来的,那还有必要这么问吗?
我不知所谓,只能先顺着意思往下来,于是点了点头,并加以解释道,“这东西我认识。”
老者听完这话霎时激动了起来,两眼冒出精光盯着我,抓盟印的手也因他情绪的波动而颤抖了起来,“那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随着老者的情绪化,他身边的人也向我投来犀利的目光,看的我是压力巨大,不过闹不清这些家伙意图的时候,我又怎敢轻易回答?
“老先生你又识得这个东西?”我心里想的是先套套话再说,所以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这东西当年就是我看着刻的!”老者这句话不亚于在我耳边放了一杆鞭炮,炸的是我心肝皆惧。
我的乖乖,这东西是这老头亲眼看着造出来的?这盟印为公孙典在位时铸造而出,距今怎么着推算也在一百年以上了。眼前这老头的年龄...差不多也过了百岁之龄,难不成这家伙是当年公孙典不落王朝的遗臣?
这一发现倒是吓了我一跳,天天在不落跟那些名义上的乱臣贼子打交道,现在看到当年不落王朝的拥护者,而且还拿着他们那时候当朝天子身份的象征瞎逛,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不,也说不准。也指不定这老头一家子当年是个什么身份呢。不过我也因此相当谨慎了,这人一上年龄,就有可能便的愈发的固执。若是眼前老者是个开明的家伙,那还好说。万一是个比较极端的,那我可不就死定了?!
言多必失,所以我到此就住了嘴,一口咬定是偶然得之,除此之外,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老者见我这样,也没跟我那么多废话,招了招手,差人搬过两个板凳,一个放在他屁股下,一个摆到我面前。手一摆,旁人就将我放了下来。
“坐。”
开玩笑,我敢坐?人家旁边一圈四五十人老老少少盯着我,我敢那么坐咯?
“不敢,小子休息一天了,这会精力充沛。您老说话,我站着听就可以了。”
老者面色一变,也没过多话,指头朝着板凳一伸,“坐!”
立马,我的屁股就贴了上去。这稍微一试探,就能看出这老头年轻时也是那种说一不二,言出法随呼风唤雨的人物。话里一点拖拉和质疑的语气也没有。说让你坐你就不能站着,若是我再固执或者谦虚一点,我恐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坐下之后,身旁就有三个人围了上来,一脸谨慎地分别站在我的左右和后方。看样子是害怕我对这老者有什么别样的想法,所以将我看的很紧。当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们看的这般谨慎,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岳林玲?”老者待我坐下来之后就向前探了下身子道。
而我则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老者眉头紧皱,又向我抛出了一连串的人名,屈向天,万负山,风拂柳,徐则明等等我听都没听过的人名。看着我一个接一个地摇着头。老者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老者全都是在问百年之前的人儿,那我哪能知道谁是谁?这不是难为人吗?我没敢说出这话,生怕这会他动气。他动气我没命,很简单嘛。
老者拄着拐杖,沉默的样子像是在默哀,又长叹一声抒发了心中对这些故友敌不过岁月而离去的遗憾,又哀叹当年之江湖如今独留自己一人的悲伤。
我趁着老者垂头感慨之时,将目光投在飞羽身上。而触及到我视线那一刹那,飞羽就将头别到一边,同时用手轻轻指了指老者,随后又摆了摆。看样子是不想让这老者知道我曾经见过飞羽。而一旁刚才与飞羽争吵的男子,也是瞪着我,似在警告我不要乱说话。
我还奇怪的时候,老者就为我解了惑,“我飞家,一百年都未再回不落了......”
好么,当时我心里就乐开了花,原来这老者的后辈全都在瞒着他偷偷往不落跑啊。我想到这里神情一震,那感情好,既然我能在不落见到飞羽,那想必从这里肯定有办法再回去。这下我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那就看先怎么跟面前老者聊完,去找他的子孙帮忙了!
“前辈还请明说。我乃北上问天王朝之人,非是不落的。”
老者闻此一愣,倒不是讶异我是问天王朝的人,反是朝天上指了指道,“现在上面的那片地还叫不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