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入雪域,是从它的最西边。到了雪域的主城那日盟印争夺到现在,过去了大半个月的光景。我也不知道这群家伙为什么这般能跑,一直等我追到雪域最东边,甚至澎湃的浪潮拍打着崖壁发出阵阵雷音时,我才觉得近了。
刚开始我还奇怪为什么这群人要往这里跑,但当我看到不远处的那条接天大桥上挂的那盟印时,我心里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就是终点站了。
相传许多年前,不知道是几十几百年,不落王朝的疆域是相当之大的。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或许是老天爷开的玩笑。自不落最东边的药神谷到最下面雪域,忽然出现了一段狭长的裂痕。
随着岁月的变迁,那条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彻底从这块大陆上消失,飘到远洋之中了。而面前这座大桥,就是当年药神谷直通雪域的地方,也因为上面陆地的变动,渐渐废弃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座桥的名字,叫‘天地桥。’当初建造的出来,差不能节省商队半年的光景从不落到雪域,所以人们称之为沟通天地的桥梁。
只是可惜了,现在这座桥,就可能变成某些人的奈何桥了。桥北就是不落的土地,踏上之后,再无牵挂。而这桥南,就是盟印最后抢夺的地方了。
桥前是一马平川之地,现在空荡荡的,但我知道,肯定人们都把视线锁定在这里。如果有人胆敢过桥的话,那基本要遭到围堵的。
四周扫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看来大家隐藏的都不错,就是不知道老七与笑歌在哪里藏着了。我很想去找找他们,但现在的情况可不允许。最近脚下的陷阱是越来越多,我昨日还看到一个倒霉的家伙掉到了满是荆棘的大坑之中,到今日再看,尸体已经没了,想来是被人给回收了。所以我也只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变化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几天之内,桥上尸体也不断增加。大都是晚上有人想夺印闯关,但都被杀了。盟印安稳地挂在桥头之上,却是没人敢再去拿了。
我心里当然也在焦急,这东西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摆明了谁拿谁死。也不知道是谁心眼这么坏,把这东西就这么挂着,让这些人自相残杀。可真他娘的聪明和胆大!对,就是聪明!胆大!
如果他自己拿着盟印,那被这么多人围攻,天王老子也受不了。但将这东西放出来,坐山观虎斗,一方面又能减少争夺人的数量,一方面又能修养生息。等最后人差不多的时候,再过去把盟印夺下。不过我也真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怕最后东西拿不回来吗?
不过这都无所谓,反正我除非等到老七笑歌出手,我才会考虑动手,不然的话大家就一直待着呗。老七与笑歌,还是很有耐心的。
一连几天,桥头上的尸体都再无增加,说明这该死的人,已经送的差不多了。而剩下的,就是真正有实力能拿走这东西的,我加上老七笑歌,三个人应该能打出一片天。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俩现在还安安稳稳。
这日,天色有些阴沉,空中不时地飘落着小雨。天气有些阴冷,我是很喜欢这种凉凉的天气,可惜地点有点不对,这种天气就应该躺在房间里,看着炉子里面霹雳啪啦的炸开的火苗,再看看屋外的风雨,是最惬意的。在外面淋雨,可就不怎么好了。老天啊,赶紧让我休息上一段时间吧,最近我可真的太累了。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真切的呼唤,正当我在挖了坑的树下探头巡视时,忽然看到一道身影往桥头方向慢慢走去。
好么!终于有人肯动手了!远远地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就他迈出去的那一步,我就知道这人是个高手。不但手上功夫不低,心理造诣更是出彩。不过我就想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敢这么一马当先来个开门红!
自他走向桥上那么长的距离,中间却是没出现一个人前去阻拦。直的他手快触及到盟印时,空里一声随着惊雷才响了起来,“放下!放下!放下!”空中回音不断,响彻了天地。这一声爆喝,如果我是桥头那人的话,说不定就心神失守将那盟印放了下去。
可惜那人却跟没听见这声警告一样,张手就将盟印收入了怀中。而这样的举动,顿时像是在安静的水面上扔下去一块石头样。噌噌噌地从树边,地上的坑里,甚至还有悬崖边上跳出了人来,将那人牢牢地困在桥口。
那人面向着桥,背对着我们。听到耳旁猎猎风声,忽然笑了起来,只不过这笑声却是有些熟悉。
正在我思索之际,忽然有一股危机感迎面扑来。就像看到一条毒蛇朝你骤然咬过来一样,我还搞不清什么状况,但身体已经作出反应。手一刹那伸入腰际,想要将剑拿来出反抗,但一摸空荡荡的,我才响起那日与刀疤男的交手,剑已经断了。
情况紧急,只得举起双手成叉状挡到了面前。下一刻,两臂被接连刺穿,但到胸前的矛却是停了下来。还未跟上下一步,低着的头颅就看到一只铁履在我面前放大。空中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躺着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是倒在了桥口处。
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我幻想过我曾出来的样子,应是那种震惊全场,在场诸位看到我的身姿只能说佩服。待我双拳打趴面前这些人,再拿起盟印,无人说个不字,那该是何等的潇洒。
只可惜,幻想终归是幻想。我没想到我这般出来,跟个傻子一样,一个狗吃屎就跪倒了人家的包围圈内。尤其我刚才还说佩服的这个男子,我甚至还跪倒了人家面前。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偷袭我的那家伙,到底是谁!
充满着无边的怒火,刚抬起头,就泄了一大半。这拿走盟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刀疤男。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似乎都能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我有些尴尬,正想开口,忽然看到面前的刀疤男举起了手,猛然向下一劈。
他是要杀我吗?由于来的太过突然,我甚至没来的及反抗。只得看着面前放大的掌。
啪,一截矛尖蹭过我的脸颊,带起一丝血丝,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一柄长刀也斜插在我面前,而我的身后,一双手也撑了过来。
怎么这么多人?
转过头来,王颛顼拿着半截长矛带着狂热的眼神看着我。而那半截矛之处,正是刀疤男那劈下来的一掌。再往我身边走,就是插在地上的刀,我认得出来,那是老七的。转过头去,看到身后撑着的人,却正是笑歌。
是刚才王颛顼偷袭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