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一丝寒意升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也颤栗了起来。惊惧之色在我眼中绽放。看着面前以夕阳为景,似幽灵般的身影静立在那里,我忍不住出口道,“文心居士!”
旁边笑歌靠着树上,挣扎地站了起来,他似乎对于文心居士出现在这距酒肆已有不远之途的这里,竟没有半分意外,他的笑中透出一些无奈,“还是被你赶上了。”
我盯着那文心居士,不敢乱动,低声问笑歌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笑歌没有答我话,朝着那文心居士张手大声道,“来啊!现在能劝你的杨花落都不在,动手啊!”
那边文心居士一听这话,身形微一倏忽,就来到我们身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眼中已没有一丝温度。他慢慢伏下身子,蹲在我们面前,对着笑歌问道,“为什么?”
我哪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笑歌那句话,已昭示了文心居士此番前来的目的,没什么好的!那我还需留手吗?
就在他蹲下的一瞬间,我左拳照直冲了出去!同时右手持剑,对他太阳穴反手斜刺下去!
不过这一手对这文心居士显然没有半分威胁,他甚至对我打出的左拳没有半分上心的意思,完全置之不理。
而对于我那一剑,他提头微后倾,整个人以诡异的姿势半躺在空中,待我剑过之后,他才伸手一把抓住我的右手,猛然向下一拉!
而这时我的左手才刚刚冲上,眼看我左手就要打在右臂上,我忙动起了双手。但右腕被箍,那文心居士手上的力,根本不是我所能反抗的。左手想抽出,空里却平白生出一股力,狠狠拉扯着我的左手,使我根本放开不得!
不得已下,我持剑一松,右手掌,左手拳,啪地一声,在空中不期而遇!这仿佛...我在抱拳与他请安一般!
手接触的瞬间,我就想松开来再去拿剑。但文心居士手大张如蒲扇,将我两手紧紧束了起来!他另一只手腹下一招海底捞月,我的剑就滑到了他的手上!
我还来不及反应,左肩忽有所感。初如蚊虫叮咬,仅让人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后剧烈的痛楚似烈火燎原,顿时席卷了我整个左半边身体!
我的肩膀!被他手执剑刺了个对穿!但他对此,仍不满意!又将剑从我的身体内缓缓拉了出来。
这一下,不亚于在我伤口处撒上一把盐水!
我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没有喊出声来,但身体极度痛苦所采取的剧烈反应,已不受我所控制。通身蜷缩,犹如烈火之中的蚱蜢一般无二!
头上文心居士冷冷的声音响起,“燕尾双刺法,你又怎能在酒肆中说你不是那奕剑宗的人呢?活该受此一剑!”
我在心里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但也不敢开口。他本能一剑杀了我,但只穿我左肩,显然只想给我一个教训。
在搞不清他什么意思的情况下,我觉得还是老实闭嘴为好。
说完这些话后,那文心居士再也未理我,手伸出就去抓笑歌。笑歌自刚才到现在,都没怎么恢复。所以文心居士这一抓,笑歌没有半分抵抗的意思。
文心居士对着笑歌道,“欲承其冠,必受其重!一个将来的帝王,又怎能有这般儿女私情?!所以你...”
笑歌被文心居士拎着衣领,无从反抗,但他仍倔着嘴道,“所以你才故意以真气相冲,使我不得救那柔姑娘?”
文心居士冷哼一声,“你是个聪明人,自我手离你身体那一瞬间,你就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但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非要将她救活呢?!”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追上我们的应是着文心居士而不是那杨花落了!
不过现在明白也晚了,今我二人已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笑歌也应是看透了这一点,他面对文心居士的诘问,竟反开口道,“如此说来,这柔姑娘的病,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文心居士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要么说你足够聪明,下手却不够狠辣了!你本放手任她而去,也就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了。我就这么告诉你吧,不但她的病是我一手造成的。而且给三太子透露惟有药神谷才能救她的也是我!不过我也知道,她那身子骨,根本就挺不到药神谷。”文心居士话语转而一冷,“其实更不怕告诉你的是,三太子遇上她,也是我干的。换句话说...三太子被追杀,也是我一手造就的!”
文心居士说完这句话后,我就彻底明白了,今天我们,根本就是十死无生的局!
文心居士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残忍,他紧握笑歌的手兴奋到不住地颤抖,他从牙关里一字一字吐出话来,“你知道吗?人能经历怎样的低谷,那他就一定能站到更高的高峰!三太子而今丢掉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女子,但他只要能挺过去,那他将来必定能夺得天下!”
话到最后,他一把将笑歌拎了起来,“可你!偏偏坏了老子!精心策划的好事!!!作为惩罚,不如现在,就让你感受下,失去在乎的东西,是怎样的感情罢。”
我突然就明白了这文心居士,为何要留我一命!但就在此刻!笑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力量,头猛后仰,接着一头撞在那文心居士的头上。
文心居士反应不可谓不快,连这么近距离,而本来无力笑歌的猛然袭击,都能反应过来。他见到笑歌头上来一刹那,握住笑歌的手就松了开来,这样虽然躲过一击。但好像恰巧合了笑歌的心意。
笑歌胸腔提气,两手把住文心居士一条胳膊,使劲一拧,就从他的手中脱逃了出来。
不过文心居士岂能任他这般放肆,眼见笑歌就要脱身出来,他放下的手朝前猛然拍出一掌,空中肉眼可见显出一人高的巴掌就扑向笑歌的背部。
飞身而出的笑歌,察觉到身后的异动,转身两手相叠,迎了上去。不过在文心居士面前,他的反抗也不过是蜉蝣撼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