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岩想看好戏般想着,所谓何是活人不医?
穆杏林开馆之后大多数都是坐在柜台后看书,看的又是讲述这个朝代历来的书。就算从早坐到晚没有迎来一个客人,他也坦然自若地在傍晚关门回楼上休息。
而在几天后,万花医馆没有迎来第一个客人,倒是迎来了第一个砸场的人。
来人体貌健康年轻力壮,衣服料子上好,腰上还佩了一只雪玉,束发冠上也是镶着一枚指宽的珍珠。他颈后领子插着一把纸扇,吊儿郎当地带着几个家丁踩进医馆的石地。
他从街边路过时刚好扫到了木匾上的字,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跟手下家丁一招呼,来见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穆杏林头抬都没抬,“活人不医。”
大少爷一拍柜台,眼睛一瞟打量起医馆内的布置,不客气地问,“活人不医死人不医,那你能医什么啊?”
穆杏林抬起头来,一双浓墨似的眸子清亮如星,“活死人。”
大少爷猝不及防被诡异的声音吓得退了一步,身后几个家丁连忙上前来给他撑着,他碰到身后的人顿时反应过来站直。他上下一打量,眉头一挑,长得不错,是个美人。
不过现在是看不顺眼找茬,又不是调戏美人,大少爷眼一瞪砸了下柜台,“说得挺行的,不会是什么唬人的三流骗子吧!”说完给身后家丁一个眼神,俱是哈哈嚣张大笑起来。
穆杏林不恼不怒,笑容温雅,仿佛身处在谈诗论画的场景中,“公子可以试一试,不愈双赔。”
大少爷停住笑声,卷起衣袖把背后的纸扇给抽出来,“你怎么试啊,不是说不医活人吗。”身后站立着的家丁们继续配合地大声嘲笑起来,硬生生地在拉仇恨。
只见柜台后的人手中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把白色笛子,在腕间灵活一转,眨眼间抵在他的喉间,“只要把公子打成半死不活,那在下即可进行医治了。”
大少爷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得瑟地看着他,因为直觉没告诉这人的笛子有什么危险,他也就继续说了,“你还别只会动嘴皮子,难道来一个病人你就把他打成半死不活再医治?你这明显为医不仁!还有那什么病微另择,所谓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还带偏见呢,你觉得你能医好重病就能代表你是个好大夫了吗?”
穆杏林手中笛子一转,轻巧地打在大少爷的肩上,大少爷起初还觉得不痛不痒,但随后就发现那个部分突然好像越来越痛。他惊惧地指着穆杏林叫了起来,身后家丁们连忙扶着的扶着,要上前来打人的准备打人。
万花离经易道虽然只懂医经,但是万花心法下攻击技能也是有的,而判官笔更是人人都学了,以穆杏林的内力,虽然对付不了什么武林高手,但对付一个不懂武功的大少爷,绰绰有余。穆杏林依旧笑得一派风雅,站在柜台后看着他们,面容越发清丽秀雅,“我这规矩自有我的道理,为医者的道理在下自小也都时刻铭记在心。你这病如果急了,我也不会袖手旁观,钱财也只是身外之物,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说完笛子又是一转,在大少爷肩上敲了两下。大少爷顿时觉得肩部一轻,他将信将疑地揉了揉,还真的没有什么痛感了。拍开几个本来准备打人的家丁,把穆杏林的话一琢磨,满头雾水地觉得面前这个人真是古怪。
穆杏林坐下,“请问看病还是抓药?”抓药就要另找一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