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你按着他的右臂,让齐光务必不要挣扎。”
无忧蛊在齐光体内扎根太久,先前那么多准备,只是为了将它从腹脏深处,引到臂膀之中。
今日,才是真正引蛊出体之时,容不得半点疏忽。
由于牵引蛊虫是一个非常痛苦难熬的过程,需要齐光保持清醒状态,以顽强的忍耐力抗过去。
所以云先生没用特殊手段让齐光昏睡过去,这才引来了现在的麻烦。
许安乐走到木桶旁,伸出两只手用力按着齐光胳膊,紧张的问到:“云先生,这样可以么?”
“待拔除蛊虫时,如万虫噬体之痛,你二人一定要安抚好齐光。”
“是。”
“多谢云先生,陈良牢记在心。”
许安乐目光落在齐光脸上,望着他痛苦的样子,颤声到:“齐光,坚持住,不能动,一定不能动。”
她出现的第一瞬间,齐光就感觉到了,但他身体似乎有千万只虫蚁一起撕咬,四肢百骸疼痛难忍,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当听到许安乐说让自己不能动时,齐光极力忽略那些痛苦,忍耐着体内一波又一波的痛苦。
云先生的银针,一根接着一根扎在齐光身上,他白皙光滑的身体上全是纤长的银针,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安乐心里有些难受,牢牢按住齐光的胳膊,不知不觉湿了眼眶,视线也有些模糊。
正当她为齐光担忧心痛之时,一根温热的手指突然搭上了她的手腕,许安乐眸光移过去,发现齐光偏着手腕,努力将一根手指搭在她的腕上。
许安乐眼睛更涩了,她一只手按着齐光的胳膊,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齐光,坚持住。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
她轻声哼着《虫儿飞》的调子,目光一直凝在齐光眉眼处,时刻观察着他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
有许安乐在,齐光平静了许多,当云先生用锋利的匕首,在他左上臂上割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时,他面露痛楚之色,全不像先前那样挣扎了。
许安乐哼歌的调子颤的更厉害了,几乎没有一句在调上。
殷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落入颜色混杂的木桶中,连水中泡的药材都被染成了红色。
滚烫的眼泪,落到齐光的手臂上,落入他无边无际、荒火漫烧的痛苦中。
为了让病人少受一些痛苦,云先生动作极快,他在割开齐光手臂之后,立马放下刀子,从秦归手中拿过袖珍陶罐。
云先生将陶罐盖子打开,馥郁奇异的香味,在房间内弥漫开来,许安乐心神微荡片刻。
齐光眉头紧锁,云先生托着陶罐,在齐光手臂伤口上一路接了过去。
只见殷红的血液中,一种微小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线型小虫,从翻开的皮肉中爬出,与血液一起流入瓦罐中。
许安乐有作呕的冲动,但想到齐光,她闭上眼睛,继续哼唱着歌谣。
左臂结束之后,还有右臂,清除蛊虫之事,容不得半点侥幸与疏忽。云先生虽被世人称为神医,但亦知他是人不是神,救人用的是心而非名气。
上一次,许安乐经历如此惶恐不安又漫长的等待时,还是在父亲的手术室外。
如今跨越了时空之后,她再次体会到了这种让人绝望又不忍放弃希望的心情。
“盖子拿来。”
秦归及时递上盖子,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响起,许安乐睁开眼睛,云先生放下刀,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