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摆子晕过去了。
这模样,让杨老爹想起了村里得羊癫疯的人,他这一向要强的儿媳,不会是得了羊癫疯吧。
这可不是小事儿,杨老爹叼着烟杆儿,瞪了柳氏一眼:“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和你娘一起,将你嫂子扶起来。”
杨老婆子跟柳氏吃力的将瘫在地上的钱氏扶了起来,杨老爹不舍得请郎中,指挥着老婆子掐儿媳的人中。
钱氏昏沉了一阵儿,总算是醒了过来,但被刚才那一下震住了,以为是她太苛待桐花,老天爷看不过去了,也没敢再打她。
大儿媳醒过来了,杨老爹和老婆子,替俩儿媳妇儿说和着,又承诺多给钱氏几个鸡蛋,这才将这场妯娌间的风波平息了下来。
钱氏心满意足,自觉压了柳氏一头,身上酸痛都觉好了许多,神情轻快眉开眼笑,转头看见许安乐时黑着一张脸:“把这气死人的小丫头关到柴房去。”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放电透支了体力的缘故,许安乐浑身上下疼的厉害,□□在外的皮肤皮下全是黑青的血肿。
杨老婆子招呼着小儿媳,将许安乐拖到了柴房里。
此时许安乐身上提不起半点儿力气,只能感慨钱氏还真不把童养媳当人啊,她被打的这么惨,杨家也没想着给她请个赤脚郎中来。
天彻底黑下来时,杨三儿和杨狗旺回来了,钱氏到柴房隔壁灶台上,为两人端了热好的稀饭还有馒头,也不许安乐是死是活的躺着。
她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丫头片子都是贱命,怎么打都行,不能娇惯着。
许安乐靠在柴垛上,疼的意识模糊,身上青青紫紫一片,瘦小如柴的身子肿了一圈儿。
她还没来得及发家致富奔小康,没来得及撸起袖子,摆脱童养媳的身份,难道就要在这间小小柴房里,悄无声息的死掉。
许安乐心有不甘,她努力的保持着意识清醒,反复的告诉自己她要活下去。
活着并不容易,万籁俱寂,许安乐眼皮沉沉的压着,背靠着柴垛,下半边身子搁在冰凉的土地上。
夜晚潮湿的凉气,森森的浸了上来,许安乐骨头缝都是凉的。
冷到了极致,许安乐整个人又开始发热,热的她头昏脑涨,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着。
新伤旧伤混在一起,疼的许安乐紧咬着牙关,她没憋一会儿,强烈的恶心从胃里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大吐特吐。
杨家没准备许安乐的吃食,但她在山上栗子、松子还有山鸡吃了不少,吐起来格外难受。
呕吐之后,许安乐身子烫的更加厉害了,她蜷着身体,只觉得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着一样。
种种难受混杂在一起,许安乐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冷清明时醒过来,只觉身上又酸又疼有些异能,还有一些痒。
她伸手摸了一把,整个人顿时惊的魂儿都快飞了。
许安乐手指所到之处,全都是大大小小起伏不平的疙瘩,各种念头纷纷涌入脑海。
她初时以为自己出了水痘,但身上这些东西摸着又不像水痘。
许安乐脑袋像被炮仗轰过一样,思绪乱成了一团,这是在古代,医疗水平十分落后的古代。
在古代,许多恶性传染病都没有绝迹,天花、鼠疫等等,每次出现都会死一大片人。
许安乐瘫坐在地上,觉得老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原来穿成一个任人打骂的童养媳不是最惨的,差点儿被打的一命呜呼也不是最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