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彼此眼中都痛心不已。
眼见着就要到出来相见了,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还让杨姨娘被磕得身子打晃。钰哥儿与妤姐儿实是耐不住了,纷纷上前,开口斥责道:“犯人也是人,你们怎能这般粗鲁。”
老婆子的拐杖杵地声在钰哥儿身后响起,听到钰哥儿这么一句,便嘿嘿地笑着转到他跟前,“在这儿,犯人可不算得上是人。”
钰哥儿听到老婆子阴恻恻的声音,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妤姐儿在一旁傻愣愣地站着,全然不敢与杨姨娘相认。
几年不见,眼前这个瘦得脱相,颧骨突突,看起来就如流民一般的人,真的是杨姨娘么?
钰哥儿撞到了妤姐儿,他回身去看,也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语塞,不知该说何是好。
杨姨娘被两个婆子放到了门边,至少还给了她一个倚着的地儿。她满怀欣喜地望向儿女,怎知却见两人怔愣地立在原地,拿着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她,没有走近。
“钰哥儿,妤姐儿,是姨娘。”杨姨娘从他们招了招手,与其说是招手,更不如说是伸了伸手,杨姨娘的筋骨被折磨得早已使不太上力气。
她的声音比拄着拐杖的老婆子还要嘶哑难听,若不是她能准确喊出两人的名儿,这两人压根不敢相认。
江妩与卫氏遥遥地望着这头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抖轻叹了口气。
杨姨娘身上原先是闻不到自个儿身上的恶臭的,但因着已是外头,春风打青山吹来,让她吸了一口清气,精神不少。
这才渐渐嗅到自己身上的难闻之气,妤姐儿与钰哥儿面上虽没有嫌弃,但看得出也在尽力憋气,装作无事的样子。
“姨娘,我后日便要入宫采选了。”妤姐儿看着杨姨娘现时的模样,心里要是没有难过,自然是不可能的。
杨姨娘大吃一惊,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声音,“你要入宫采选了?”
妤姐儿点头,“今日母亲带我来见您,便是让我与您辞行的。”
杨姨娘心中一空,不敢相信此次一面,既有可能是最后一面。皇城宫深,妤姐儿岂还会有机会出来与她相见。
“老爷怎这般狠心!”杨姨娘倚在门边,激动地发抖。
钰哥儿看着瘦得只剩骨头的杨姨娘,心头发酸。看着蹲下的妤姐儿,也跟着蹲在了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杨姨娘。
杨姨娘忽而发狠起来,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你们两个到底也是老爷的孩子,他怎就这般待你们不公。虽说你们是双生,但这名儿却差不了几个音,定是老爷心里就没当回事。从前我便这样觉着了,现时更是如此,竟狠心要将妤姐儿送入那虎口。”
杨姨娘神情吓人的很,妤姐儿慌忙伸手稳住杨姨娘的肩头,劝慰道:“姨娘,这些年我是知足的,您莫要再怪了。”
杨姨娘看着妤姐儿的一节皓腕,兀地就自卑自责起来,她低声地道一句,“都是我害了你。”
她以为妤姐儿被江晔送进宫,都是因着她残害江晔子嗣的缘故。
妤姐儿摇了摇头,“姨娘胡说甚呢。”
“这哪能与姨娘扯得上干系。”钰哥儿也接了一句嘴。
“钰哥儿。”杨姨娘看着已是少年模样的钰哥儿,不知觉地便伸手想去抚他的肩。
还未触到,她便见着自己的手指满是污垢,一瞬就收了手,怕污了钰哥儿干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