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泼妇!
他伸了掌一把将眼周的水抹了去,“你竟敢泼我?”
婠姐儿站得远些,笑了笑,“你不是说茶水好么,那我便敬你一杯。”
他胸前的衣裳被茶水晕湿成几块,鬓发微润,抬眸就见婠姐儿笑得刺眼。
他咬牙点头,恨恨道:“好啊,三年前你便敢拿木匣子砸我,现在又泼茶上脸,我看你是舒散日子过腻了……”
婠姐儿听了更是大笑不止,“你这算甚个东西,也有脸并称一家人。舒散日子?这与你何干,你莫不是以为一切都是你给的罢?”
他怒目圆瞪,站了起身,握了拳砸在桌上。
婠姐儿无情地讥讽道:“清醒些罢!这紫檀云纹圆桌你可赔不起。”
赵千凛怒火中烧,大吼一声:“江婠!”
小厮递了消息给眼观鼻、鼻观心的执月,执月心喜,不顾赵千凛的怒意,立时同婠姐儿禀告。
“夫人!江府来人了!”执月喜上眉梢,眼睛亮亮,眼底满是希冀。
婠姐儿蹙了眉,踩着小步子走出屋外,步履不停,前去迎接,口里还疑惑道:“怎还来人了。”
赵千凛跟在其后而出,方才的怒好似一瞬就消散了,他蔑笑出声:“他们来给你撑腰了。”
婠姐儿可不想跟他走得太近,这人变脸变得如此快,她瞥了一眼他身上的茶水渍,可他却视若无睹,特意绕到众人跟前,先行一步去接江昕。
婠姐儿远远就望见江昕与文氏,她心底一慌,忽而就觉着他们知晓了。
果不其然,江昕与文氏丝毫不理赵千凛,直直就往婠姐儿这儿来。
她咽了口水,慌张出声,“爹爹……娘亲……”
文氏摇摇头,“这不是说话的地儿。”
言罢,文氏便握了握婠姐儿的手,就听婠姐儿吩咐执月道:“去花厅。”
尽管无人与赵千凛搭话,但他还是识趣地跟着去了。
江昕走在前头一言不发,气势如山,吓得婠姐儿也噤了声。
众人一入花厅,婠姐儿刚想领着江昕落座,就听到他从胸腔发出的怒吼,“赵千凛!”
莫说赵千凛忽被点名被吓到,就连旁的人都吓得寒毛直竖。
“爹。”赵千凛低垂着首,应道。
“六房!六房姨娘!没你这么羞辱人的!”江昕气得脖上青筋直显,婠姐儿听得心中大震。
赵千凛装傻扮愣,过了半晌才装模作样道:“子嗣为重,婠婠三年未孕,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婠姐儿听得就来气,刚想冲出去同他辩驳,就被文氏拉住。
继而就听到江昕嘲讽道:“莫要装模作样了,你引得我们前来,还不都将话摊开来说,还想留我们用晚膳不成?”
赵千凛松了一口气,摆了摆头,“都说商人最是老奸巨猾,果真是没说错,岳父可看得真清。”
他揪了揪胸前的衣,随意寻了一张玫瑰椅就坐了下来。
“这是作甚,既要谈事,何不坐下说话。”言罢,就见三人动也不动,立在原地拿眼角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