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地挣扎起来,从他背上跌落下去,脚下一软,险些滚落下石梯,南荣锋回身一个海底捞月,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迎面就撞进她绝望含泪的眼神,他手上一抖,勉强将她安安稳稳的放在地上。
沈婵儿直视他的眼睛,眼里的热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眼前的景物,渐渐朦胧到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无力的道:“为什么总是要我以后知道?你今天有什么事情没说?现在可以说了么?我现在要知道。”
她无声的落着眼泪,虽然坚强,但南荣锋耳边一直回响幼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不管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个女人。
南荣锋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泪眼,心里的紧缩一点点收紧,疼的五脏六腑聚拢在一起,直不起腰来,他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软肋。
他忽然冷笑一声转回身去,面向茫茫密林,负手而立,山风从身后吹来,带来一阵一阵断断续续的幽香,他很熟悉,这是来自沈婵儿的幽香。
他冷然道:“你真的想知道?我觉得这个真相不太适合你听。”
沈婵儿攥紧了拳头,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道:“我要知道。”
南荣锋明显的叹口气,平声道:“恐怕今日你下山去之后,再也见不到你的高伯伯和刘伯伯。”
沈婵儿浑身一抖,连攥拳的力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抬脚想要奔下山去,却发现根本挪不动,她一口气提上来,哭喊道。
“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
声音很尖利,底下的侍卫应声而动,哗啦一声便要涌上山来,却在两人十米开外站住,因为他们没有发现刺客,只看到七将军紧紧的抓着少夫人的手腕,两人恶狠狠的对视。
侍卫们面面相觑,刚刚两人还是满山笑语,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一泓在不远的地方负手看着这个方向,目光定定的落在沈婵儿的脸上,他能猜到两人现在正在说什么,只是这些事情没办法改变,七将军定下的结局,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就算这个女人是他心里的女人,也不行。
众侍卫不敢再多留,哗啦啦又退了个干净,回到刚才的位置上,一泓跃下岩石,越过密密的树叶,走到马车边,吩咐车夫道。
“准备好车子,少夫人马上会下来。”
南荣锋的车夫也是十分训练有素,当即挺身得命,转身去挂马车,没两下便准备好了马车,一泓转身朝山顶望去,果然看到沈婵儿拎着裙子从上面跑下来。
发髻微散,目光哀痛,像是浑身都在颤抖,那一双小脚落地无声,就像是踩在一泓的心上,真担心她跑的急,失足跌下来。
一泓顾不上满身的露水,两三步飞跃上石阶,双手接住她。
沈婵儿如一片被雨水打下来的枯叶,飘然落在一泓的双臂间,一泓皱着眉头看着她,七将军早就料到会是这一幕,所以才将她带上山来,只留阿满在别庄处理这件事,却没想到还是被她知道。
一泓不说话,只听沈婵儿微弱的声音楚楚可怜道。
“求你……带我回别庄……快……”
一泓为难的皱起眉头,死死的盯着她的双眸,水做的一般,那哀怨的目光透过水雾渗过来,更能撩动人的心弦,他紧了紧抓住她的双手,抬头朝山上望去。
只见半山腰的岩石上露出南荣锋的身影来,他负手迎风而立,微风吹动他的衣摆,就如这山中一个风雅的雕像,轻轻皱着眉头瞅着沈婵儿,那目光像是平静如水,但是那如死水一般的深潭后面,又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南荣锋朝一泓点点头,一泓收到命令,立马扶起沈婵儿,送进马车里,落下门帘之后,连声命令。
“回别庄。”
南荣锋的目光一直跟着马车消失在山脚中,渐渐变得空洞,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道。
“将军,要不要属下再回府中调来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