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给我养胎,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我要了你的命。”
听到关门声,沈婵儿也只是呆呆的躺在原地,她习惯了,南荣锋的脾气暴戾,从小就是个恶毒的孩子,她心里冷笑一声,孩子,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孩子,她生下他,然后告诉他,你父亲害死了你外公全家。
从这以后,南荣锋似乎彻底忘了沈婵儿,派了自己的亲卫将沈婵儿团团围住,只要她稍微有过分的举动,立马将她绑在床上。收走了屋子里所有可以伤人的东西,簪子,瓷器,甚至连床幔都换成了禁不住重量的薄纱。
进门送饭的丫头厨子也是低头低脑的进来,缩头缩脑的出去,从来不跟她多说一句话,屋子里只留着李妈和幼柳,这两人也是被人看的死死的,一步不许走远。
这样过了几天,幼柳终于禁不住这强大的压力,趴在沈婵儿身上大哭出来。
“小姐,怎么弄成这样啊小姐……沈府没了,姑爷也走了,小姐你说说话啊,你已经几天不开口了,小姐你不要憋坏了自己啊……”
听幼柳发泄一般的哭,李妈也禁不住大哭出来,门外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声音,像以往一样,立马踹门进去,却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屋里两个下人趴在七少夫人膝上哭的死去活来,七少夫人还是一样,木然的表情呆呆的望着一处,任凭别人怎么晃,就是连眼神都不动一下。
一阵风吹来,似乎是花坛里的兰花开了,香味浓郁,一阵阵盘旋在屋里,沈婵儿听着两人的哭声,忽然眼神一动,有了一丝活气儿。
夜晚来临,漆黑的夜幕像是挡住了很多人的行踪,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微风过处,一阵阵兰花飘香,虽然刮着风,但苍穹上仍是乌压压一片乌云,空气闷的让人心情低沉,有些心绪不宁,眼瞅着就有一场大雨要砸下来。
沈婵儿盯着窗台上的白兰,有些恍惚,南荣锋这样紧张她会逃跑,为何不断了这条路子?让她成功的找来了郑白羽。
看到郑白羽出现在屋里,李妈将手里的包袱塞进沈婵儿手里,幼柳急急的推了她一下,轻声道。
“小姐走吧,永远别回来了。”
沈婵儿心灰意冷的道:“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
那两人都是红了眼圈,李妈咬了咬嘴唇,坚定的道:“小姐,沈府无人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只有你活下去了,才是我们沈府的希望。”沈婵儿心里已经感觉不到痛,她点点头,转身走向等在月光下的郑白羽,郑白羽的笑容像是白兰一般温和,搂起她的腰,一跃而起,跃下窗子来。
郑白羽拉起她的手,刚刚转身之际,只听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将两人定在原地。
“我等郑兄很久了。”
郑白羽立马抽开腰间的佩剑,警惕着四周。
沈婵儿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是他,阴魂不散的他,不管她逃到哪里去,他都会找到她,抓住她,折磨她。南荣锋没有绝了她找郑白羽的念想,原是在这里等着呢,他竟然想引来郑白羽。
她浑身发抖如筛糠一般的瞅着黑暗处,四周哗啦啦涌出黑压压的侍卫,这精锐部队齐齐走过来,双脚踏地的声音就像是地震,轰隆隆巨响,整齐划一,从四周聚拢过来,像是慢慢收拢的黑云,完整又浓稠。
眼瞅着每个精锐手上的弓弩,沈婵儿眼里渐渐升起冷光,差不多五十精锐围着这一个院子,又密又厚的羽箭像是一大块黑布,从天边扣了过来,这些羽箭射下来就可以将这块空地密密麻麻填满。
他的心,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