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白羽像哄小孩一样,还端来了糖水,沈婵儿记得,这是小时候喝的东西了,每次她怕吃药,她哭闹,妈妈都会煮一碗好喝的冰糖燕窝,甜甜的,她都会变得十分听话。
只听“啪”的一声,她一巴掌打掉了那碗糖水,眼看着水花溅在地上,砸出亮丽的弧线,她抬起眼睛死死的盯着郑白羽,眼睛里全是埋怨,全是愤怒。
郑白羽没说话,慢慢低身捡起地上的碎片,静静的开口道。
“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东西比自己的命重要。”
他慢慢抬头,浑身一惊,快速起身抢走沈婵儿咬在嘴里的手腕,将自己的手腕塞进了她的嘴里,感觉到她的贝齿用尽全力咬进自己的肉里,郑白羽紧紧攥着拳头,一动不动。
沈婵儿感觉到口里全是血腥味,终于松开嘴,发现郑白羽的手腕已经被她咬的满是血,她咧开满嘴鲜血的唇,惨然一笑,失去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回床上。
妖艳的笑道:“对于女人来说,有些疼根本比不上心疼。”
郑白羽将手里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沈婵儿便渐渐失去了知觉,最后感激地看了眼郑白羽,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她睡着了,郑白羽拿出干净的白布,翻开她的手腕,纤细的手腕上一片慎人的青紫殷红,血肉模糊,她竟然险些咬破自己的动脉,他细心地缠好她的手腕,又将她的被子掖了掖,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将自己的手腕胡乱的缠了一下,他便走进了外面的风雪中,他想静一静。
刚才那一箭,带着什么样的情愫?南荣锋应该是想杀了她的吧,与其看她这样痛苦,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但他也知道,她身边有他,绝不会受伤,那一箭,只是想将他们两人赶走,快些远离他的视线。
郑白羽将一坛热辣辣的烧刀子举在嘴边,咕咚咕咚的灌下去,穿肠而过,犹如片片刀锋,割肠挂肚。
如果是他,他或许会自私地拉着沈婵儿一起死。
郑白羽将沈婵儿送回了西北大营,又快马加鞭地返回了托克。沈婵儿望着茫茫大雪中数不清的帐篷,雄浑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大漠的硝烟味道越来越浓,今儿是几号了?大年初八了吧。
她还没走进大营,就从大营里快速小跑出两队侍卫,一左一右站在她两边,她向四周看了看,皱了皱眉头,最后从里面款步走出来一个男子,沈婵儿看着有些眼熟。
“七弟妹一路辛苦,二叔特地嘱咐二哥好好照顾你呢。”
沈婵儿恍惚想起了眼前这个小麦肤色,表情儒雅的男子是谁,在婚礼上,他坐在了长兄的位置,沈婵儿拎起地上的包袱,敛衽行礼。
“二哥。”
南荣铮淡笑着接住沈婵儿手上的包袱,侧身请她进去。
“到家了,七弟妹怎么还拘谨了呢。”
沈婵儿看这四周端着长枪的侍卫,隐约觉得出事了。整个西北大营的人全部换成了陌生面孔,岗哨部署更加严密谨慎,跑来跑去的士兵都是全副武装,表情凝重。
直到走到她自己的房间,看到坐在里面等她的周娉婷,她才知道,真的是出事了。
南荣锋将那份军事部署图交给了皇帝和九亲王,但是当皇帝拿着部署图作战时,却发现,那是一份假的,真正的部署图肯定还在南荣锋手里,皇帝大发雷霆之后,出于无奈,只能派遣了五百皇家暗卫去托克,保证南荣锋安全的前提下,将他救回来,现在只有让他挂帅,才能解大周的燃眉之急。
沈婵儿不禁扬起嘴角,想起了南荣锋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没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不做。
看到沈婵儿本来黯然的脸渐渐明亮起来,周娉婷失笑一声道。
“你的七少爷,简直是神了,无论对他多不利的情况下,他都能力挽狂澜。”
沈婵儿不管周娉婷夸南荣锋是不是真心的,但是她是真心的高兴,这些天的阴霾一扫而光。
紧接着,周娉婷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你先别高兴太早,想想你的处境吧,南荣家几位少爷已经开始行动了,谁不想抢那份宝贵的部署图?只不过二少爷南荣铮近水楼台罢了。”
沈婵儿看了看四周严密监视她的士兵,苦笑一声道:“我走到哪里都是左拥右护。”
周娉婷听她还有心情开玩笑,摆摆手道:“好了,我的事情完成了,我也该回京城了,你好自为之吧。”
沈婵儿收回笑容,周娉婷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道。
“你不等七少爷回来么?让他知道知道你为他做出的牺牲。”
周娉婷完全愣住,直直的站在沈婵儿身后,没有回过身来。cmreadtype='page-split'num=ƌ'/gt
沈婵儿回身,看着她,她想知道答案,周娉婷可以心狠到将她拱手送给那个劫走她的男子,她虽然已经看的很淡,但是心中有一口气,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