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翻了翻她的眼睑,又给她号了脉,静静聆听的同时,眉宇间一抹凝重加深。
“最近有没有做噩梦?梦见的是什么?”
“有。”何以宁几乎不假思索“蛇。”
老中医略一点头,脸上的皱纹微微跳跃“你知道蛊吗?”
此话一出,两人的心倏地往下一沉,顾念西不由抓紧了何以宁的手,眸光渐暗“她以前曾经接触过一个会下蛊的巫师,来自苗疆。”
“那就对了。”老中医肯定的捏着下巴上的胡须“种种迹象表明,这位姑娘是中了蛇蛊。”
“蛇蛊?”
乍一听到这两个字,手心里不自觉的溢满了冷汗,她知道金蚕蛊,却不知道蛇蛊。
“姑娘,你仔细想想,那个巫师有没有让你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
何以宁思索片刻,立刻想到初次见到袁井时,她邀自已喝得那碗红色的血玫瑰花茶,还问自己跟唐言熙是什么关系,说她讨厌这张脸,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茶水里下了蛊,她对唐言熙的怨恨,不,应该是她对权利的**已经让她变得嗜血疯狂,哪怕只是一张相似的面孔也不会放过。
何以宁全身打了一个冷颤,此时想起那碗还算有些香味的茶,不免一阵恶心反胃。
“我喝过她的茶。”
“你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中得蛊,这种蛊会在你的体内一直潜伏,当你能感觉到的时候,它已经不可遏制了,在医学上,还无法对它做出任何可靠的解释,我行医五十多年,只接触过三起这种病例。”
“那他们最后?”
老中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都死了。”
“医生。”顾念西此时忽然开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这种蛊毒?”
“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找到下蛊的人自然就可以化解。”
心,瞬间又沉了几分“如果这个人早就死了呢?”
老中医一脸爱莫能助的摇摇头“那就没办法了,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袁井死了,让她解蛊已经变成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老中医继续说:“蛊毒发作的时候生不如死,到最后会把人折磨到皮包骨头,五官变形,而且中蛇蛊者多数会造成神经异常,行为失控,伤害家人伤害自己。”
“不,一定有办法。”
顾念西拉起何以宁就走,他不想听到任何“毫无办法”之类的言辞,他们已经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磨难,刀山火海都闯了过来,不会被一个小小的蛇蛊所打倒,有办法,一定还有什么其它办法。
外面的风刀子一样从脸上刮过,他牵着她的手,紧紧的,一言不发的往前走,两旁是老旧的城墙,街角是卖早点的小食摊,各种吆喝声绵绵入耳。
何以宁被他带着步伐,越走越快,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不由开口喊道:“顾念西,我累了。”
他这才恍然的停下来,眼中的悲伤之色一掠而过,化做尘埃压进眼底,不让人察觉。
“饿了吗?我们吃点东西?”他弯着眉眼,看上去云淡风清,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他。
“有点。”
他选了一家早餐店,两人就坐在临时搭建的大棚里吃着b市有名的焦圈和豆汁,焦圈是用面炸的,很脆,吃的时候泡到豆汁里面别有一种风味。
他不吃,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吃,那满足的样子好像一只小猫得到了心爱的鱼,哄一个女人开心很简单,你只要先哄饱她的胃。
何以宁吃着焦圈,自热气中抬起头,看到他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说:“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