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脸色一白,眼镜吓得差点滑下鼻梁,顾念西动作利落的从背后抽出枪,对着那人就是一枪。
听见枪声,何以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抓着一边的树杆,五指几乎扣了进去。
枪声更加激烈,明显是两方人在交火,周围人一见不好,急忙向前冲锋。
一滴汗自额角滴落,她心中默默的念着,顾念西,不要有事,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终于,枪声不再起伏,月色下的小楼恢复了安静,何以宁不顾一切的跑过去“顾念西,顾念西。”
硝烟弥漫,她站在空旷的黄土地上,隔着层层锋火看他手里提着枪,肩膀上扶着一个人慢慢朝她走来,他脸上有伤,但是不重,他,平安无事。
何以宁望着他,笑了,恬美如昙花般在唇角绽开。
于正腿部中弹,还好没什么大碍,何以宁替他做了止血包扎,有战士将他背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他不时看一眼走在前面的顾念西,刚才在枪林弹雨中,他如孤猛的野兽,一人独战十多个毒枭,精妙的枪法,猎鹰般的反应速度都让他叹为观止,特别是他拼死护住自己,如果他有心做报复的小人,刚才在那么危险的环境下哪还会管他的死活,巴不得他被打成马蜂窝。
这一刻,他才突然觉得,为什么瞳鸟的人对他一呼百应,死心塌地,这个男人,不算强壮,却有股顶天立地的气势,站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就算把头用力扬起,把脚尖踮得再高,也不及他万丈芳华中的惊鸿一瞥。
而他身边的女人,关键时刻的英勇机警也让他刮目相看,此时,他终于对他心服口服,唇边无奈一声苦笑,这一次,他恐怕要让顾老失望了。
萧尊到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地狼籍,哪里有何以宁的影子,他站在废墟上,苍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这个冬天,格外的冷。
于正回到部队后就向上级写了检讨书请求辞去瞳鸟指挥官的职位,因为他没有作战经验,纸上谈兵,瞳鸟损失了两名年轻的战士,他对此悔恨不已,同时瞳鸟万人上书力保顾念西,迫于压力,顾震亭不得不恢复了顾念西的军长职位。
这个结果,顾念西也是早有预料,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瞳鸟,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只是他不会就这样任人摆布,有些事情是到了必须出手解决的时候了。
天气一点一点冷下去,战士们出操的时候仍然是单衣,繁重的训练让他们没有时间感觉到冷,训练场上是火一般的热情。
何以宁坐在医务所的椅子上,手里正在勾着黑色的毛线,她一边织一边翻看旁边的书籍,对于每一个花纹的针法都仔细的研究,这是她给顾念西织得帽子,平时总看到他冻得通红的耳朵。
屋子里开着电暖气,窗外冰天雪地,窗户上有一层淡淡的水气,大黄安静的趴在她的脚边,眯着眼睛,她低着头织毛线,不时抬头望着窗外的训练场,捕捉到他的影子,笑容便绽开了。
一顶帽子,她织了十几天才总算完工,顾念西晚上过来吃饭,脱掉身上的军大衣,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掀开锅盖“今天什么好吃的?”
“肉丸汤还有干煸四季豆。”她打了一下他的手“去盛饭。”
“不去。”他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歪。
何以宁无奈的摇头,她就是太惯着他了,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什么家务活都不肯做,就算摆个碗筷,他也懒得动手,典型的大爷作风。
最后还是何以宁盛了饭,他拿起碗便开始狼吞虎咽,好像饿了八百年似的。
“你吃慢点啊,大黄不会跟你抢的。”
大黄汪了一声,它是想抢,可是它勾不着桌子,呜呜。
他边往嘴里扒饭边说:“明天我找了个人过来替你,你跟我去青镇一趟。”
“青镇?去那里干什么,马上都要过年了啊。”
最近部队里都在办置年货,年味儿十足,她还想着跟他们一起去采购呢,准备在这里陪他过年。
“我要去找一个人?”他放下碗筷,神色突然凝重。
“谁?”
“你爸也是顾震亭当年的战友,他现在住在青镇,听说他是失忆了。”
“你要重查当年的事情。”
他毫不犹豫的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