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胸前戴着的吊牌“你叫何以宁?”
何以宁没有回答,只是说:“你好好休息吧。”
这一夜,男人又高烧两次,何以宁几乎整晚没睡,直到早晨,他的烧才退,她去洗脸回来,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一块手表放在床中间,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是她平时用来写药方的便笺。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在黑道上遇到难事,只管拿这块表报出‘灰网’暗夜的名字,保你周全。”
灰网?暗夜?
何以宁对黑道上的事没有兴趣,将纸条揉成一团扔掉,将那块表放进抽屉的最里层。
放进去的那一刻,她并不知道,以后,她真的会用到这块表。
何以宁的小诊所生意不错,她医术高明,人又漂亮,东西也不贵,很快就积攒了一批老客户,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诊所的生意倒是意外的兴隆,忙不开的时候,余坤就会来帮忙,何以宁坚决要给他工资,他推了几次后生怕何以宁不让他再来了,只好勉强收下,但他平时又买饭又买设备,这些钱基本又搭了回来。
这日,何以宁正在算账,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两盒感冒药。”
何以宁抬起头,看到一身绿色的迷彩,那般熟悉和温暖的颜色,她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笑道:“向小东。”
“何医生。”向小东欢喜的好像见了亲人“何医生,没想到你在这里开诊所啊。”
“是啊,开张几个月了,你怎么没在部队,放假了?”
向小东一脸的郁闷“别提了,四少病了,王处长让我来照顾他,可是四少一点都不配合,药也不吃,饭也不吃,我看他躺在床上快死了。”
何以宁的笑容突然就僵在脸上,表情变得极不自然。
已经过了这么久,可是每次间接或者直接的听到他的名字,她的心都会抑制不住的疼痛。
他是她的劫,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扎得很深,与血肉溶在了一起。
她的拳在桌子上慢慢收紧,视线一片朦胧。
“何医生,不如你跟我去看看四少吧,有你在,他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向小东急忙建议,顾念西跟何以宁的事情,部队的人并不知道,他还单纯的以为,他们仍然那么亲密。
何以宁深吸了口气,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确定是感冒吗?你把症状说给我听听。”
“我见他发烧,还吐过。”
“这不一定是感冒。”
“那是什么病啊?会不会死人?何医生,你就跟我去一趟吧。”
何以宁咬了咬唇,顾念西此时不会想要见到她,她去了只会被他赶出来,她说:“你等下。”
她给余坤打了个电话,余坤正好在来这里的路上,电话刚挂不到五分钟,他就推门而入。
何以宁拜托余坤去了,她自己则留在诊所。
两人走后,她看着面前的账目,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好像是沙子一样揉进了她的眼睛,她合上账本,趴在桌子上,不想去想,可是满脑子都是他生病时的样子,他一定不肯听话,会把那些关心他的人骂到狗血淋头,会将屋子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他总是这样,坏脾气好像是氢气球,随时都会把别人炸伤。
她走到门边,看着向小东和余坤离开的方向,默默的扶着大门,他就在那里吗?离她好近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