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宁收拾着茶几上的垃圾“你再试着发发脾气,看你的伤口裂不裂开。”
他咬牙,瞪她一眼。
她看着他后背缠着绷带,中间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抿着唇,憋着笑。
“你笑什么?”他敏锐的察觉到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何以宁急忙恢复了一脸正色,认真的问:“顾念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替她挡鞭子,这不该是他的作风。
他后背系着蝴蝶结,懒懒的走向窗户,推开后,闲适的望着窗外,好像她说什么,他根本没听到。
“顾念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她不需要他对她好,他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漠视她,就算她被打死,他也应该是一声不吭的。
现在,她的心里全乱了,有些曾经认为坚定不移的东西在慢慢出现裂痕。
“你有没有推许翠翠?”他忽然问。
“没有。”她的回答还是那样坚决。
“我只是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得意,这个理由,你满意吗?”他说得云淡风清,转过身,倚着窗台,笑得狂侫嚣张“何以宁,你不会以为我爱上你了吧?”
“。”
“那个顾念西早就死了。”他的眸色突然加深,泛着何以宁看不懂的情愫。
他在说什么,什么那个顾念西,还有两个顾念西吗?
见她一脸迷茫,顾念西自嘲冷笑。
她不会记性这么差吧,怎么说当年他也为她做过那么愚蠢的事情,而且一做就是三百六十五天,她全忘记了?
不过并不奇怪,她当时只把他当成无聊的痞子吧,谁会记住一个痞子。
他起身去洗漱间,何以宁还站在原地发愣。
他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从前的确认识,那也是因为顾奈的原因。
她还记得那次顾奈送她回家,他一手拎着她的书包,一手给她吹口琴,那时候最流行口琴,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吹得好,顾奈不同,人长得帅,乐器方面也是样样精通。
傍晚的林荫路上,两旁是粉粉挨挨的芙蓉花,一枝压过一枝,开得正艳。
他吹着口琴,眼睛却望着她,深情的波光在眼底闪动。
他说,这首歌是‘以宁之歌’。
她当时听得如痴如醉,忽然一辆单车从身边飞快驶过,飞转的轮子险些将她撞倒,顾奈急忙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护在自己身边。
单车的主人放慢了速度,回头冲着他们吹了声口哨,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乌黑的发丝墨染一般,他的眼睛很亮,嘴角却挂着一丝狂妄的笑。
顾奈没理他,紧张的问她伤着了没有,对那个少年也没有半句责备。
何以宁摇摇头“没事。”
“你别生气,他是我弟弟顾念西,从小就顽皮,我们都习惯他了。”
“你弟弟?”何以宁有些惊讶,这个弟弟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刚才是故意要撞她。
她抬头望去,那一袭白色已经不见了踪影,柏油马路上,落满了粉色的芙蓉,缤纷的耀眼。
那是她第一次见顾念西,以后再无交集。
所以,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他了,让他这三年来对她百般刁难,现在,他又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她真的是一头雾水。
何以宁收拾了下残余的棉花球,又翻了翻药箱里剩余的药品,她取出三粒消炎药,也是最后三粒,她想着,明天回医院,要开些消炎药了,他这伤必须要外敷内疗才会见效快。